他與他的父親本質上還有不同,他的父親是魔域的魔剎之氣聚集而成,應天命而生。
而他還有一半母親天靈的元,純粹的元修煉后是神魂,一半則無法修煉永遠也只能是元。
一半靈元,一半魔剎。隨著他開始認知,兩者也開始在他體內相克,母親的靈元支撐著他的神智,而父親的那一半罪孽又在摧毀著他。
清醒時他依靠的是母親的靈元,就連師父這樣的得到之人也無法察覺他體內的魔剎之氣。
師父開始撿到他時,也只當他是一個根骨不錯,又無家可歸的孩子。
他從未離開過魔域,對自己又懵懂混沌說不清,兩人初相逢,也曾相安無事幾個月。
直到二人一次被追兵包圍,兩者相斗之時他見到血腥之氣,心中驚懼如同被困獸籠時一樣,茫然的他殺了所有東西,那時他老人家才發覺他的不妙。
好在他還年幼,師父尚且能用自身法力壓制住他,難得喚他清醒后,他卻只知道自責大哭。
師父無奈,不過修他這一道,不會放棄一個正在受苦的人。既然機緣相遇,他相信這是緣,還是決定留下他。
他心懷慈悲,幫他堅定心智,帶他開闊眼界,教他是非善惡。
慢慢他從懵懂恐懼,到對世界有了認知。有了心智,他也開始向往成為師父那樣的人。
但生了這樣一條孽障命,談這些都是奢望。
隨著他越長越大,很多時候他只是做了與幼年相關的噩夢,都會無法控制自己。哪怕是他最敬重的師父,也曾被他所傷。
魔剎之氣就這樣一次一次在他體內占了上風,折磨著他的意志,也驅使他發狂。
百般痛苦之下,他曾求師父了結自己。但師父苦笑著說他做不到,即使做的到他也不會做。
他很崩潰,問他為何?他老人家卻說自己也曾百般痛苦,世界也曾一片黑暗,最后還是旁人指點,他才重獲新生。
他又講了他鑄劍的故事,并將洗華贈給了他。勉勵他也是告訴他,只要他心中還有光明,他絕不會放棄他。
師父說到做到,為了他條命煞費苦心。師徒二人云游了幾百年,除了無法拋開的故國,師父為他拋開了所有。
他創立一道,有一山門,還有三個徒弟。但他帶著他,始終無法停留一處,幾百年來就一直在逃。
為了避免他被他父親的爪牙逮到,也為避免相遇時的流血引他發狂。
直到后來又一次隨師父回鳳棲,國都城門處,師徒二人被他父親迎頭堵上。
他們跑了幾百年,父親也找了他幾百年,到底摸出了一些規律,師父他無法拋棄故國。
這一次他特意守在那里,等師徒二人自己撞到他的面前。他就是要帶走他,而他一見他,幼時所有的恐懼就蔓延在心頭,根本不敢反抗。
他也不屑于動手,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他,讓他自己走過去。出于恐懼,也怕連累師父,他乖乖抬腿朝他走了過去。
他求師父別管他了,這個人是他爹,來帶他回家的。
可師父是個暴脾氣,抬腿就踹了他一腳,大罵他軟弱,白費他多年教導。
他的父親見此自然也怒,一個得道的人仙也自然不是一域主宰的對手。眼看師父敵不過他,生死關頭,他終于放下恐懼,與他的父親還了手。
他是他父親的惡果,他出生就奪走了他的氣運與命數。他越長越大,他的父親也越來越虛弱。那一戰他贏了他的父親,命道上也徹底的取代了他。
某種意義上,那一日他算成了年,他的父親走向了遲暮。
同時他體內的魔剎徹底壓滅了靈元,可他與他的父親到底不同。他的父親可以掌控魔剎,而魔剎會掌控他。
他即將徹底失去自我的時候,師父看著他,也最后下定了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