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姜異磕完三個頭,心里輕松了不少,這是他欠對方的,結(jié)果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
見婦人夢囈中一直交換著“小異”兩個字,眼角下的枕頭已經(jīng)浸濕了一大片,姜異從骨子里涌出一種難言的情緒。
兒行千里母擔憂,這是人間至情,也是最偉大的情感,姜異也同樣做不到置之不理,心里也開始琢磨起該如何悄無痕跡地改變這家人的生活。
之后,姜異手指一彈,一大一小兩滴藥液落入兩人嘴中,接著便將身體隱入了暗影中。因為院子里傳來一陣有些凌亂的腳步聲,院子外的村落里傳來一陣喝罵聲。
雖然離得有些遠,但在這屋里依然能聽見。
發(fā)出凌亂腳步聲的是原本正在院子里洗衣的少婦,也就是原主人的阿姐。不過對方并沒有進屋,而是走到外間窗外,將開了一絲縫的窗戶關(guān)上了。
“小柔,外面是你阿爹的聲音吧?”
關(guān)上窗后,傳到屋內(nèi)的喝罵聲小了許多,但是已經(jīng)驚醒了婦人,睜開眼先是擦了下眼角的淚跡,然后看了下身邊的嬰孩,最后才問了一句。
“是阿爹。”院子里的阿姐回了一句,接著便沒了動靜。
“這死老頭子,難得安分了幾年,怎么突然又恢復(fù)這德行了?”
“莫不是因為沒討要道紅蓮子的原因?”
婦人一邊輕輕挑弄著熟睡中的嬰兒,一邊笑罵了一句,看上并沒有因此生氣。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畢竟比起以前,自己丈夫已經(jīng)改變很多了,至少知道體恤自己了,總算讓這個家開始有了家的味道。
姜異默默退出了房間,但在路過那口井時,指尖連彈,一連串晶瑩藥液落入井水中。
這是一種固本培元的藥液,藥性溫和,能潛移默化改善虛弱體質(zhì)。
接著姜異來到了村頭,劉廣秋的喝罵聲清晰傳進了耳中。
“沒良心的狗崽子,走了就永遠別回來!”
“老子以前雖然不著調(diào),但還不是給你掙下了不少家產(chǎn),你不要拉到,老子全他媽的白光!”
“等你回來,就一起過喝西北風的窮日子吧!”
只是不長的時間,劉廣秋不知在哪里喝的就,而且已經(jīng)喝到醉醺醺的狀態(tài),走路遙遙晃晃的。
“我呸,不就是個帶把的嗎,老子不稀罕,大不了以后死了墳頭沒人清理,這樣更好,我和你娘圖個清靜!”
“狗日的東西,縱然厭煩老子,但你娘對你不夠好?竟然一走了之,對得起你娘嗎!”
“……”
劉廣秋一路罵罵咧咧、遙遙晃晃地向家里走去,罵到最后,不是用袖口抹一下眼角。
不少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暗自嘆息,老劉家在村里崛起的很快,但敗得更快,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突然離家出走的半大小子。
“劉二這是怎么了?幾年沒見他提那個孩子了,今天怎么突然又罵上了?”
“是啊,討來了紅蓮子,應(yīng)該高興地使勁顯擺才是,怎的反而罵上了?”
……
姜異隱在暗處,看著那道踉踉蹌蹌的蒼涼背影,心中情緒莫名,竟然鬼使神差地再次跟了上去。
一進家門,劉廣秋安靜下來,看著院子中一大兩小三道目光有些驚懼的看著自己,劉廣秋突然笑了笑,道
“瞧,紅蓮子,還是兩顆!”
三道身影都長舒了一口氣,生怕阿爹再變得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喝斥她們,兩道小身影更是被紅蓮子吸引,歡呼雀躍地圍上去,嘰嘰喳喳問著什么。
“小柔,這兩顆紅蓮子,一顆今晚燉了,給你娘補補身子,你們也跟著解解饞。”
“另一顆,帶回去給阿義吧,都說這紅蓮子大補之物,或許能對武道修煉有好處。”
說完,不待大女兒說什么,便背著手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