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給開的門,見了蘇辭,嬤嬤努努嘴,示意他看夫人,夫人斜臥在榻上,從打開的窗戶,往外看青空中的星子。
他把點(diǎn)心放在桌子上,坐下:“身上舒服些了么?”
她沒理人,裝作聽不見,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在閃動(dòng)。
蘇辭在房里坐了一會(huì),才想起自己帶來的點(diǎn)心,打開盒子,將東西遞到她面前:“以前你最愛吃這些了,嘗一嘗。”
聞著食物的香氣,她才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俯身吐在痰盂里頭,臉色發(fā)白,蘇辭嚇一跳,遞來熱茶:“喝藥了么?”
“不用喝藥。”
她吐完后躺著榻上,讓嬤嬤把點(diǎn)心拿出去,蘇辭輕拍她的背,擔(dān)憂:“這么嚴(yán)重,不喝藥怎么行,讓人去請大夫過來。”
“我困了,不想見任何人。”
他俯身,把人抱到床上去,坐在她身邊,看著她閉上眼睛,發(fā)出勻長的呼吸聲,白皙的臉頰上雖然少了點(diǎn)肉,但是更好看了,他不禁低首,吻上去。
“大人,如果有來世,我不想再遇見你了。”
睡夢中的她,突然這么說。
蘇辭渾身一震,僵在原處,說:“你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原諒我?”
閉著眼睛的她說:“對,我不想原諒你。”
他眸中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狠狠的閉上眼睛,把那層霧氣逼回去:“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你開心起來?”
“我這一輩子,對得起你,卻對不起我自己,你不用做什么了,那些都是無用的,我只求你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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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他一下一下?lián)崦拈L發(fā),陪伴在她身邊,心跟撕裂了一樣痛,眼睛一刻也不想離開她,好像一個(gè)轉(zhuǎn)身,她就會(huì)和鳥兒一樣飛走。
翌日,蘇辭窩在榻上睡著了,沈幽起的早,示意嬤嬤不要驚動(dòng)大人,她把衣櫥里的衣裳一件一件拿出來,讓嬤嬤拿去洗干凈,然后坐在鏡子前,給自己梳發(fā),只用了一支玉簪束發(fā),金銀首飾全部收回匣子里去了。
阿肆一大早就聽說晚上要陪夫人去參加元宵舞獅大會(huì),他興奮了一整天,特意挑出了過年的時(shí)候夫人給自己定做的新衣,仔仔細(xì)細(xì)的捋平褶皺,拍掉灰塵,在韋胖子面前轉(zhuǎn)了三個(gè)圈圈:“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誰家姑娘看見你,都要心花怒放了。”
“是夫人的眼光好,挑的布料、花色都是我喜歡的。”
他穿著新衣蹦跶了一整天,沈幽卻著實(shí)忙碌了一整天。
屋子里她的東西,該洗的洗,該疊的疊,小物件都一樣一樣收好在匣子里,其實(shí)她也沒幾樣?xùn)|西,本就是不拘小節(jié)的姑娘,沒有存東西的習(xí)慣,蘇辭在她房里醒來的時(shí)候,屋子里干干凈凈,跟沒住過人一樣。
問了嬤嬤夫人在何處,嬤嬤說夫人在后廚和阿肆他們聊天,蘇辭走到后廚去,看見幾個(gè)人歡聲笑語,他才放心了下來。
中午她沒有陪蘇辭用飯,前頭的人過來說大人吃不下,幾樣菜原封不動(dòng)的拎回來了,她看了看,沒說話。
夜里出門前,蘇辭過來找她:“你去舞獅大會(huì)?”
“嗯,阿肆陪我去。”
她指了指身邊的少年人,阿肆比沈幽都高了一點(diǎn),在蘇府吃的好,沈幽又照顧他,才幾個(gè)月,他就出落成了一個(gè)英俊的少年郎。
蘇辭說:“我陪你去罷,今天外頭人多,不安全。”
她想都沒想,拒絕了:“不要,看見你什么心情都沒了。”
他尷尬一笑:“那就派張煥跟著你,我才放心。”
“我就想和阿肆兩個(gè)人逛一逛,不需要?jiǎng)e人,你不用費(fèi)心了,我該走了。”
她掉頭就走,阿肆跟在后邊,蘇辭立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直到再也不見。
沈幽帶著阿肆出了蘇府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