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宴終有落幕時。
蘇老四家的這一場嫁女宴,持續了大半天,一直到夜深,最終客去人散。
村里人幫忙收拾了宴席的一切各自歸家后,蘇老四和宋氏相視無言。
至于蘇舞和三個姐姐,這會兒早就睡下。
“當家的,咱大丫兒……”
想到大閨女這一出嫁,再見面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宋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先前大丫兒上花轎的時候,宋氏就哭過一回,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而今,又是一陣的不舍淚流。
“媳婦兒,今兒可是大丫兒出嫁的好日子,不興哭啊!”
蘇老四輕輕抱住宋氏,“你要是想大丫兒,等活兒都忙完了,咱們就去京城轉轉。”
安慰自家媳婦兒這事兒,對蘇老四來講,著實是有些難度的。
不善言辭的他,心里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宋氏聽了蘇老四的話,忙道“可別!”
“咋了?”
蘇老四愣了下,“放心,咱們有錢。”
“不是錢的事兒,以后,要么大丫兒回來看咱們,咱們可不能沒事兒去找大丫兒,別給大丫兒添麻煩!”
謝家是怎樣的人家?
他們又是怎樣的人家?
這出身差距太大。
宋氏可不想被當成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本來,大丫兒嫁給謝遠就有些高攀了,縱然謝遠不在意。但是那些高門大院的下人多的是狗眼看人低,她可不想因為自己讓大丫兒為難。
雖然宋氏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蘇老四明白宋氏啥意思。
在蘇舞沒有被賜封長平縣主之前,他去縣城跟人賣魚,沒少吃人白眼。甚至于跟那些人把買賣定下來,還有人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若不是為了能掙點銀子,蘇老四是真的不想去受人白眼。
但隨著自家閨女成了縣主,這情況就變了。
“媳婦兒,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你也別想太多。”
蘇老四安慰了宋氏兩句,“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定。”
“再說了,咱家五丫兒可是圣上冊封的縣主。到時候,咱們讓五丫兒去看她大姐,那謝家的人,難不成還敢對縣主不敬么?”
“當家的說的對,這些事兒以后再說吧!”
宋氏沒想跟蘇老四爭辯。
在她看來,蘇舞雖然是長平縣主,可一個小地方的縣主,哪兒能跟那些世家大族相提并論?
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宋氏還是懂的。
事實上,這個道理,蘇老四也是懂得的。他之所以這么說,只是為了安撫自家媳婦兒。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是,種地種出個花兒來,憑借種的本事,能得到朝廷的冊封,到時候,也就能揚眉吐氣,讓自家媳婦兒能正大光明地去看他們的大閨女。
但這事兒,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
第二日一早,蘇舞起來的稍晚。
然后,她就從三個姐姐的嘴里聽到自家爹娘還在睡。
想到昨兒的忙碌,蘇舞也就釋然了。
但事情的真相卻不是蘇舞想的那般,事實是蘇老四和宋氏昨兒說了大半宿,睡得太晚了。再加上昨天一天的忙碌,這會兒自然是起晚了。
大姐出嫁,家里的事情,自然是二姐當家。
早飯就是熱的昨天剩下的飯菜。
吃過了早飯,二丫兒就帶著三丫兒、四丫兒往女子學堂去了。
蘇舞用長平鎮的田賦興辦的女子學堂如今已經是開課了,學堂里的先生正是西平侯府那些被家族拋棄的女眷。
因為女子學堂能學到本事,而且是免費入學。
長平鎮各個村子里的女娃兒都被送到了學堂學習。
當然,這并不是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