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茶粗糙,卻能解渴。”秦時中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卻是一飲而盡。
見狀,趙王微微揚唇,只道了句;“粗茶淡飯的日子,莫非就是秦兄想要的嗎?”
“王爺,人各有志。”秦時中眸子雪亮,迎上了趙王的目光。
“秦兄。”趙王沉默片刻,方才開口,他看著男人的側(cè)顏,三年未見,秦時中比起當年并無太大的變化,他的身軀依舊魁梧,腰板挺得筆直,一雙黑眸銳利如昔,趙王看在眼中,絲毫不懷疑,眼前的秦時中,隨時都可以返回戰(zhàn)場。
“之前的事,是小王疏忽,小王當初派陳啟斌來,本意是想勸秦兄出山,不料他竟敢和秦兄動手,小王一氣之下,已是命人重重責罰了他,也幸得秦兄以及秦兄家眷都無事,若有事,讓他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聽著趙王的話,秦時中不置可否,只道;“王爺,恕秦某無禮,此處地處偏僻,實在不是王爺該來的地方。”
見秦時中下了逐客令,趙王微微蹙了蹙眉,道;“秦兄,小王不與你廢話,想來陳啟斌當日也已是告知了你,韃靼人作亂,在北境奸殺擄掠,無惡不作,秦兄之前駐守北境多年,那里多的是秦兄的兄弟,秦兄莫非甘心看著他們?nèi)ズ晚^靼人送死?”
秦時中沒有出聲,握著茶杯的手指卻是慢慢收緊。
趙王余光一掃,已是將秦時中的手指看在了眼里,他的聲音十分有力,只繼續(xù)道;“不說國恨,單說家仇,小王在來時的路上,曾聽說秦兄家出了事,一伙歹人擄走了秦兄的兒子,并且……傷了秦兄的夫人,和未出世的孩子。”
沈云薇倚在里屋的門框,悄聲聽著外面的動靜,當趙王提及此處時,沈云薇鼻尖一酸,只勉強忍住,她抬起眸子,卻不知丈夫會說什么。
“不錯,是我沒保護好她們母子。”秦時中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男人的眼底已是一片赤紅,透著無盡的悔恨,愧疚,以及令人心驚的兇狠。
“恕小王試問一句,秦兄若一直是鄉(xiāng)野村夫,又該如何保住自己的妻兒?”趙王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是十分有力。
秦時中眸心一震,他的黑眸如電,向著趙王看去,趙王迎上他的視線,隱隱透出殷切之意。
“不知秦兄是否知道,擄走您親子,傷了您夫人的那幫人,是何人所指示?”趙王開口,一語言畢,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當即坐直了身子,單手向上,發(fā)誓道;“我周世鈞以大渝數(shù)百年的基業(yè)起誓,此事與我無關。”
“我知道不是你。”秦時中聲音暗啞,想起被擄走的稚子,想起大出血的妻子,想起自己與沈云薇的那個孩子,秦時中握著茶杯的手情不自禁的用足了力氣,他的骨節(jié)粗大,隱隱泛著青白之色,就聽一聲脆響,茶杯竟是被他硬生生捏碎。
“夫君!”沈云薇從門縫中看見這一幕,當下便是一驚,她再也顧不得別的,只從里屋跑了出來,握起了丈夫的大手,見秦時中的手心被破碎的茶杯劃出了好幾道口子,她看著心疼極了,只取出自己的帕子,捂住了丈夫的手心。
“沒事,只是小傷。”秦時中不忍,也顧不得趙王主仆在場,當下便是反握住了妻子的小手。
趙王見狀,便是知趣的站起了身子,秦時中亦是起身,就見趙王眼眸中精光閃爍,與秦時中拱起了手;“秦兄,該說的小王都已說了,小王會在利州城靜候秦兄佳音。”
說到此,趙王頓了頓,最后又是說了句;“還望秦兄不會讓小王失望。”
語畢,趙王便是領著侍從離開了秦家的院子,待兩人走后,沈云薇向著丈夫看去,不等她說話,秦時中已是開口道;“云薇,跟我回京。”
“回京?”沈云薇有些茫然,“是因為趙王嗎?”
“不,”秦時中攬住沈云薇的身子,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念起回京之路千里迢迢,沈云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