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鳳儀宮。
新帝一身明黃色的朝服,向著太后跪了下去,口中只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帝這是下朝了?”太后眉眼含笑,與新帝微微抬了抬手,溫聲道“快起來?!?
“多謝母后?!毙碌壅酒鹆松碜樱哪抗庀蛑P儀宮中的宮人們看了一眼,只一眼,那些宮人便是會(huì)意,向著太后與皇上行禮后,便是紛紛退了出去。
“皇帝,為何要將他們?nèi)珨f出去?”太后面有不解之色,問道。
“母后,兒臣有事,想與母后商議?!蹦贻p的帝王黑眸灼灼,與太后低聲開口。
“哦?”太后微微蹙眉,心里已是了然,遂道“皇帝是想與哀家商議平恩公的事?”
“母后英明,”見太后一語道破了自己的心思,新帝也不曾拐外抹角,他的眸心如汪洋般深沉,與太后道“母后,今日,是平恩公攜妻眷離京的日子?!?
太后緩緩點(diǎn)頭,道“母后知道,平恩公急流勇退,這份魄力,遠(yuǎn)非常人能比。”
新帝沉默不語。
太后見狀,只將話鋒一轉(zhuǎn),又是道“這里沒有旁人,皇帝有何打算,只管與哀家直言。”
“母后,兒臣心知皇位得來不易,如今,平恩公雖是將兵權(quán)上交,可北疆的將士仍是聽令于他,若日后他突然回來,復(fù)又號召群雄,那兒臣……又要如何是好?”
聞言,太后鳳眸微瞇,她望著眼前的皇帝,低聲道“那按皇兒的意思,是要……殺了他?”
新帝心中一凜,他沉默了片刻,才搖了搖頭,道“不,他為咱們大渝立下汗馬功勞,兒臣……從沒想過要?dú)⒘怂??!?
“這不就得了,他甘愿上交兵權(quán),又?jǐn)y妻眷回鄉(xiāng),如此種種俱是表明他無心權(quán)勢,皇帝還不放心?”太后問道。
“母后,”皇上緩緩邁著步子,低語道“兒臣如今貴為九五之尊,方知這個(gè)位子看似尊貴,實(shí)際卻是高處不勝寒,更何況,有平恩公這般的權(quán)臣在,即便他離開京師,可兒臣仍是日夜惶恐,生怕這個(gè)位子,兒臣會(huì)坐不安穩(wěn)?!?
“皇帝,”太后微微搖頭,“你太過杞人憂天了?!?
“也許吧。”新帝苦笑。
“皇帝,”太后緩緩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新帝面前,她的眼睛宛如幽深的潭水,一字字的與新帝開口“你如今剛剛登基,若這般冒然對秦時(shí)中下手,先不說北疆的將士們不會(huì)依你,一旦他們坐起亂,憑著京師的御林軍,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就連朝中的一些老臣,也會(huì)對你心生不滿,眼下最要緊的,是穩(wěn)固朝綱,一步步將全力握在你自己手里?!?
說到這,太后頓了頓,又道“你且耐心等著,等日子一久,你已經(jīng)坐穩(wěn)了皇位,北疆的軍隊(duì)也由咱們的人接手后,你大可向著秦時(shí)中下手?!?
新地眼眸一動(dòng),他沉吟了片刻,向著太后深深俯下身子,道“母后所言極是,兒臣受教了?!?
太后微微頷首,還要再說幾句,就聽內(nèi)侍的聲音在外響起“啟稟太后,皇上,奴才有要事回稟?!?
“進(jìn)來?!毙碌叟c太后彼此相視一眼,而后命內(nèi)侍進(jìn)了內(nèi)殿。
“啟稟太后,皇上,平恩公他……”
“平恩公怎么了?”聽到這三個(gè)字,新帝的眼皮一跳,不等內(nèi)侍說完,便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回皇上的話,平恩公一家人,不知去了哪,咱們的人,找不到他們的下落了?!眱?nèi)侍回道。
“你這是何意?”新帝一震,立時(shí)道“朕不是命你們暗中盯著他嗎?”
“奴才們的確按著皇上的吩咐暗中跟著平恩公一家,可直到出了城,上了官道,楊將軍才發(fā)覺馬上和馬車?yán)飰焊皇瞧蕉鞴推浼揖?,而是……而是有人假冒,用來混淆視聽,引去了咱們的注意?!眱?nèi)侍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新帝一眼,只一眼,便又重新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