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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新帝心中一緊,只回眸向著太后看去,道了聲“母后……”
“皇帝。”太后與那內(nèi)侍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待那內(nèi)侍走后,殿中便只剩下太后與皇上二人。
“平恩公這一次看樣是鐵了心,帶著家眷離開京師了。”太后聲音沉靜,緩緩道“哀家估計,他們一家人,不會再回來了。皇帝大可放下心。”
“母后,兒臣只怕,秦時中這一次安置好了妻眷,便會與北疆的大軍匯合,趁兒臣不備,又一次殺回京師。”新帝聲音緊澀。
“不,”太后搖了搖頭,輕聲道“他若想反,早就反了,皇帝,當(dāng)日他若帶著北疆的士兵直搗黃龍,試問,又有誰能擋得住他?可他卻只是平了三王之亂,并不曾覬覦皇位。”
新帝聽著這一番話,面上便是現(xiàn)出幾分復(fù)雜之色,良久都不曾說話。
太后不曾理會,只慢慢踱著步子,道“皇帝,當(dāng)初,秦時中饒過了周氏一族,不曾與咱們?yōu)殡y,這一次,你……便也饒過他,也饒過你自己。”
太后的話音剛落,新帝的身子便是一震,他久久的站在那里,不知過去多久,他終是輕輕一嘆,與太后道“兒臣明白了。”
直到此刻,太后眼底方才浮出了幾分淡淡的笑意,她看著皇帝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京城,燕山。
沈云薇褪下了綾羅綢緞,身上只著荊釵布裙,卻仍是透著可人的溫婉。
她懷里抱著孩子,身邊則是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相貌英武的男子,那男子也是身著布衣,頭上戴著斗笠,將一張面容隱去了大半。
“夫君,爹娘那邊,不會有事嗎?”沈云薇輕聲問道。
“你放心,他們此時已經(jīng)到了驛站,就等咱們前去匯合了。”秦時中緊了緊沈云薇的纖腰,與她道。
沈云薇心知丈夫為人穩(wěn)妥,此時聽他這樣說,便不再多言,只隨著丈夫向著山上走去。
山上人跡罕至,不時有一些墳?zāi)褂橙胙酆煟舨皇乔貢r中陪在身邊,沈云薇定是要害怕的。
終于,兩人在一處新墳前站定了身子。
看著墓碑上的字,沈云薇眼底一片黯然,想起那絕美冷艷的女子,心中便是浮起陣陣惋惜。
秦時中從帶來的香燭冥幣中取出了香爐,擺在了墳前,并點燃了三根香,為陸華濃祭祀上。
“陸姑娘,當(dāng)初承蒙您甘冒大險,從趙王府里為我奪回女兒,這一份恩情,云薇一直記在心上,今日,特帶孩子前來祭拜,還望你在天有靈,能保佑兩個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沈云薇說著,只抱著孩子,向著陸華濃的墳?zāi)拱萘巳荨?
秦時中蹲在墓前,將帶來的冥幣點燃,他看著墓碑,想起陸華濃身前種種,男人眼底有悵然劃過,只低聲道“華濃,是我不曾照顧好你,才讓你走上了歧路,若你泉下有知,大哥只希望,你能原諒大哥。”
秦時中說完,只閉了閉眼睛,將帶來的酒水盡數(shù)灑在了陸華濃的墓前。
“陸姑娘,我們就要走了,可能以后,再也不能回來看你,對不起,要將你一個人丟在這里。”沈云薇輕聲說著,說完,她的眼圈微微紅了起來,只與丈夫道“夫君,咱們給周圍的墳也燒一些紙吧,讓他們……不要欺負(fù)陸姑娘。”
看著妻子清澈的瞳仁,感念她這一份心意,秦時中自然不舍得拒絕,只點了點頭,與她一道在周圍的墳前都是燃起了冥幣。
做完這些,夫妻兩皆是靜靜地站著,直到所有的冥幣全部燃完后,秦時中方才從沈云薇的手里抱過孩子,另一手則是牽起了沈云薇的柔荑,與她道“走吧,咱們下山。”
“嗯。”沈云薇點了點頭,隨著丈夫一步步向著山下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她回過頭,就見陸華濃的墳?zāi)挂咽亲兂闪艘粋€黑點,遠(yuǎn)的再也看不清楚,想起那風(fēng)華絕代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