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童心并未見過國公爺,縱是在宮宴上也未曾打過照面。
一炷香后,馬車抵達城東北苑,門外候著一個小廝。
瞧見馬車到了,連忙過來相請。
在小廝引路下,童心進了北苑大院,順著抄手走廊七拐八拐進了內(nèi)宅。
“三宗主,里面請。”小廝送人到門口,便退居在旁不再帶路。
此處是國公府有名的景致別苑,整個宅邸打造的如同山水墨畫一般,賞心悅目又閑情逸致。
昭寧郡主在童心麾下當差,她被國公爺邀來賞景情理之中。
一腳踏進內(nèi)宅,很快見到了等在此處的國公爺,身上穿著一身灰白長袍,瞧著年過五十出頭,身形寬厚適中,面容方正剛毅。
初看,身上自帶一身正氣凜然,與書信上提到的大量錢財來往倒有些不符。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
“三宗主。”
人一進門,國公爺率先迎上來,拱手一番,復而請人入座。
剛落座,茶都還沒喝上,國公爺急著開口,直奔主題,“想必三宗主已看過我在書信上所提,三百萬兩不是小數(shù)目。”
三百萬兩,若是白銀倒不值一提,但那是黃金!
按照這個世界的換算,用于兌換成白銀,一兩黃金等于十兩白銀,三百萬兩等于三千萬兩。
這是什么概念?
就好比天啟一個國,庫存撐死只有六百萬兩,相當于五個天啟庫存。
而這些黃金,僅是國公爺跟長公主來往謀私所得,基于這點也側(cè)向證明了圣皇財力雄厚非同一般。
圣皇的京都,算得上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見國公爺一副火燒眉毛的模樣,童心沒直接開口說幫忙,問了一句,“國公爺想如何處理?”
“我若有法子,哪里還需勞煩三宗主前來。況且,這些黃金并非國公府自愿收下,而是被人設(shè)下了圈套。”國公爺苦著一張臉作難不已,
“哦?還有這等事。”
童心眼眸一亮,來了興致。
比起她的興致,國公爺愁得嘆息連連,“是幾年前我夫人那庶出弟弟在外做散商,一心想謀錢財結(jié)識一些商人,后來”
國公夫人與自己同父異母的庶出弟弟,兩人年幼時喪母命運同舛,因此姐弟情誼頗深。
而國公爺為官,經(jīng)商之事不在他的范疇,圣皇朝堂亦明令禁止官商勾結(jié)。
因此這小舅子并未跟國公爺提及,他私下謀得財路日進斗金,自然忘不了對自己親厚的姐姐。
于是每月都會送來大量錢財,并存入錢莊在國公府名下。
日積月累,短短三年就有了三百萬的數(shù)額,且是黃金。
若非長公主事出,國公爺擔心連累自己門庭,上下徹查方才得知此事。
得知后,順騰摸瓜一查一追問,查出來很容易。
當知曉那幫商人領(lǐng)頭的是長公主麾下之人時,真真嚇了一跳。
根本來不及細思長公主此舉何為,只知曉公主卸權(quán),君主會借此在暗地里清除她的黨羽,但凡有所牽扯的無一不是會受難。
黃金之事要是直捅到君主跟前,不僅會讓國公府失了地位,更會累及君后后位岌岌可危。
君后登后位已三年有余,遲遲未有子嗣。
光是子嗣一事,今年朝堂上就有一些臣子上表,三年無出不立根本,顯然是提議另立君后。
看似一樁謀私,牽扯的乃是整個國公府以及國公府的根基。
正因如此,國公爺思前想后,京都上至宗主下至大臣權(quán)貴人人都受長公主之故動蕩。
唯獨能幫襯他國公府的,只有替君主辦事的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