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才是最難的。
秦心蓮使勁拍打那柔似水,卻韌性十足的光罩。
光罩里雪片翻飛,冰晶亂竄。
命運往往就是折磨人,看不見時想見,終于見到了,遙相望卻不得。
數道冰錐竄起,越來越大的冰雪附著在光罩上,越積越厚,再也見不到那個身影,只能在冰渣上偶見藍光閃爍。
痛到深處,便會阻斷,秦心蓮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順著漸漸變得堅硬的光罩緩緩滑下。
淚若落盡,便會枯竭,她無力地一下一下敲打著面前的光罩。
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小,最后只剩風雪依舊。
一聲轟響,在一陣碎冰聲中,光罩再次透明。
淚汪汪的眼睛里終于現出一點神采,可是里面只林立數道冰柱,再也不見既熟悉又陌生的藍色光影。
她整個人終于徹底被掏空,短短時間內,她失去了一切,現在連母親也終于離她而去。就連哭都再也提不起力氣。
冰柱卷在風雪里,迅猛砸來,又是一震,光罩搖搖欲墜,幾點寒風打在身上,瞬間在臉上掛起一抹寒霜,映出兩道清晰的淚痕。
風雪卷來,光罩應聲而破,秦心蓮跪坐于地,一動不動,任冰冷的風雪打在身上。
黑色兜帽再次罩住小臉,攜著極寒的冰雪緩緩走來。
她沒有說話,沖著失信落魄的秦心蓮伸出小手,一團冰雪在小手中凝聚,化成一顆小冰球。
寒冷的風吹著極寒的冰撲面而來,轉眼,秦心蓮身上便結上一層冰。
眼看就要變成一座冰雕,突然,一聲狂暴的怒吼聲中,一道紅影閃來。
墨色鎧甲再加上一柄極寬的大劍,被一層血色光芒罩住,再配上風雪中飄蕩的披風,當真威風凜凜。
人似一道赤色流星,從天而降,大劍直削兜帽。
少女一裹黑袍,在冰層上迅速滑出十幾米遠。
“嘎巴”脆響,大劍直插冰層。
一股血色之氣從大劍上蕩開,連聲脆響,凍住地面的冰層粉碎,激起片片冰晶。
秦心蓮也從冰雕中撲倒在地。
“是他!”
“是你?”誰知兜帽女子見到燕鷹揚也突然脫口而出。
一股股狂暴而邪魅的氣息從燕鷹揚身上散出,再見這樣的燕鷹揚,秦心蓮的心又是一顫,一切之始便是這個燕鷹揚。
恰好也聽到那兜帽女子道出那句,難道他們兩人還認識?
沉浸在失去喪母之痛中的秦心蓮甚至忘記了身上的寒,又是兩行清淚滑下。
黑袍少女緩緩摘下兜帽,露出那張瓷娃娃一樣精致的小臉,一雙血紅的眼睛恨恨地瞪著燕鷹揚,“你還認得我嗎?”
嗜血和狂暴幾欲撐破他的腦袋,渾身都要著起火來,即便聽見,他又豈會在意別人說的是什么?
抽出大劍的同時,看了秦心蓮一眼,這人倒有幾分熟悉。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他感覺這個人好像和自己有些聯系,只是一時記不太清,好像曾經帶著她去找那個理想中的世界。
大劍終于拔出,他想深入回憶一下關于這個女人的一切,可是一想事情,腦袋里的狂暴與躁動就像要拱出來一樣,疼得他捂住頭一陣痛呼。
黑袍少女疑惑地看著他,注意到他那雙和自己一樣通紅的眼睛,冷冷地道“你也有今天!我唐鈴發過誓,死也不會放過你!”抬頭望向血月,“真是老天開眼啊!沒想到還真讓我遇到了你!”
什么可以減少痛苦?只有殺戮,無盡的殺戮!將眼前一切的生靈全部撕碎,讓天空與地面都充滿血色。
“啊——”
瞬間化成一道深紅之影射出。
速度極快,只一眨眼,大劍便已從頭頂斬下。
唐鈴黑袍一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