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天幕之上重重烏云翻滾,遮掩去西天高懸的圓月,黑云籠罩下的巍峨皇城,如一只緩緩蘇醒的蟄伏巨獸,倏然睜開沉睡已久的眸,只待時機一到,便要張開巨口吞噬這山河萬里。
因著長街上人來人往,皇甫毓走得艱難,一個不小心就與迎面的人撞了撞。
“沒長眼睛啊!”那人沖著她惡聲惡氣地道。
“抱歉!”皇甫毓連忙頷首道歉,心中焦急也未作停留,便自顧自地往前跑去。
但這一幕,卻被不遠處的一雙陰冷眼眸盡收眼底。
“主子,要不要屬下去追?”小廝連忙轉過身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只見他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朝著那道跑遠的纖瘦背影看去,眼底滿是陰鷙,一張俊朗白皙的面容在滿城燈火下卻也照不出半分暖意:“你去跟上那人。”
“是!”
一路狂奔,皇甫毓跑到了錦華公主府前,看著眼前高聳卻破敗的府邸,在暗夜中隱隱可見華廈樓閣,隱在涼夜輕霧中,其上無一點燈火,像是一座辟于這繁華塵世間的孤墳,絲毫不見往昔華麗喧囂。
“還好沒把我這公主府夷平咯!”皇甫毓暗道,也不遲疑,便直接繞到了公主府的后頭,探手摸了摸纏在墻上的重重野蔓,探到一根略硬的,便猛地向下一拉,這圍墻上便出現了一道空門出來,隨即她弓身鉆進了府中。
隨即她將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解開包袱攤開,露出一把小鏟子,然后伸手開始在地面上摸索,直到在那荒草叢生的地面上摸到一處異樣的凸起,眼露喜色,拿起小鏟子便開始挖了起來。
挖了一會兒,那草叢露出了一個漆黑的竹筒,她便丟開鏟子,用手刨開旁邊的土,直接將那漆黑竹筒給拔了出來。
“哎呀,還好當時藏了個在這里,還是我有先見之明。”皇甫毓盯著那漆黑竹筒,得意地翹起嘴角,然后站起身正要往樓閣上跑去,卻不想身后傳來陰冷的聲音:“和瑞郡主?”
皇甫毓猛地頓住腳步,隨后皺著眉轉過身,看到眼前正朝著她冷笑的男子,挑高了眉頭:“敏郡王?”
敏郡王上前兩步,白皙俊俏的臉上布滿了陰鷙,看向她的雙眸也是狠毒冰冷:“和瑞郡主不是應該在皇宮等封后大典嗎,怎么在這里?”
“敏郡王不必知道這么多。”皇甫毓面上含笑,但衣袖中的手勸慢慢攥成了拳頭,眼中沁了些許殺意,但很快,那洶涌的殺意化作莫名笑意。
真是送上門的幫手啊,不用白不用。
“蔻兒啊蔻兒,本來我們能成一對惹人艷羨的眷屬,但可惜啊。”敏郡王嘆了口氣,復雜地看著她,目光黏膩又冷銳地刮著她的面容。
“可惜你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想攀上那個昏君不算,竟然還敢算計我,奇恥大辱,我不會忘的!”敏郡王一想到自己竟然和那些惡心的女人就禁不住一陣反胃,有冰冷的戾氣在眼中翻滾,隨后他扯出一個詭異的笑,白皙扭曲的面容在這暗夜中猶如一只厲鬼。
皇甫毓美眸閃過寒光:“誰先算計誰?敏郡王咎由自取,就怨不得旁人。”
早知這蠢人還要糾纏,當時就該把他結果了。
“這公主府荒廢許久,倒是個算賬的好地方。”敏郡王環顧了下四周,然后詭笑著后退兩步,兩個人高馬大的小廝便走上前。
“說來,我還向晉王叔要了你呢,打算等殺了那小皇帝,灌你一杯啞藥弄到我府里做個妾也無妨,畢竟我也是個念舊情的人,如今既然娘娘自己逃出了宮,倒是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敏郡王這脫口而出的一番話卻讓皇甫毓瞇起了眼。
說完,他便朝著兩個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會意,然后擼著袖子便朝她撲過來。
皇甫毓眼神一利,腳下猛地一偏,躲閃開那兩個小廝的虎撲,腳下如鬼影,電光火石之間便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