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的骨頭今天都要被他折騰散架了,我還得回到酒吧把剛才的酒水錢給結了。
那個酒吧我偶爾會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萬一被別人認出來了我還要不要做人?
我緩緩地往前走,走了幾步便在一棵大榆樹下看到了站在那兒的郁冬。
他還是笑嘻嘻的,兩只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
這大半夜的,看上去真有點像個神經錯亂的精神病患者。
我懶得理他,從他身邊走過去,他拉住了我的胳膊。
“好玩嗎?”
“在我罵臟話之前松開。”這是我度過的最累的一個晚上。
跟郁冬在一起,我的神經永遠在緊繃的狀態,不知道他何時何地就會出招。
“你生氣啦!”他歪過頭,端詳我臉上的表情。
我懶得理他,也說不上是不是生氣了,好像跟郁冬在一起,他做什么離奇的事情都沒什么了不起。
我往前走,他這次居然老老實實地跟在我的旁邊,時不時的扭過頭來研究一下我的表情。
好不容易走到了醫院的門口,本來離醫院不太遠的距離,但是我們就像傻子一樣繞著醫院門口跑了好幾圈。
高跟鞋快把我的腳脖子給走斷了,我就脫了它赤著腳我往醫院里面走。
本來從醫院里走出來的時候,我是一個衣香麗影的霸道女總裁。
高跟鞋,昂貴的職業套裝,但是此刻白色的小西裝外套上面滴著斑駁的油漬,光著腳又一瘸一拐。
穿過花園,在一棵很大的紫淑樹下,郁冬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累死了,讓開。”我沒好氣地對他說。
“我們以前的過往種種,今天晚上就算是我全部報復給你了,我們兩個扯平了。”他攤了一下手,聳聳肩:“成交嗎?傅筱棠?”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死都死了,還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他向我走過來,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朵紫色的紫淑花別在了我的耳朵邊:“我知道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危險的,我靠近你是為以前的事情報復你。我承認開始我是這么想的,但是現在我們一筆勾銷了。傅筱棠,我愛你。”
頭頂上的紫淑花是一簇一簇的,像很多串葡萄一樣,在龐大的樹冠下垂下來,垂在了郁冬的腦袋頂上,讓他整個人更有一點不太真實的感覺。
不過我剛才滿肚子的怒氣,因為這三個字,好像漸漸在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