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侯爺,盛京傳來消息——”送信的人言辭有些拖沓,似乎是有什么話難以啟齒,只是恭敬地把密信雙手遞了上去。
袁昊天忍著心頭的澀味接過,打開一看,原本平靜的臉瞬間僵住,目光掃著上面的一行字,緩緩地聚集出火焰來。
負責傳信的人留意到他的變化,小心翼翼地忖度,還是開口,“侯爺,現在盛京,甚至是整個弈國都在傳是您下令把那些染了疫病的人給焚燒,甚至已經傳到了寧城,寧城很多人聚集起來要——”后面的話還未說完,已經看到袁昊天站了起來,手狠狠地捏在一起,把那密信揉捏成一團。
袁侯爺一向都是處變不驚的,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很少看到他這副樣子,一時間,這人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里,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一時間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如坐針氈一般。
好在袁昊天很快對著他揮了揮衣袖,他才如蒙大赦一般,趕緊轉身就要離開,可是轉身之際,還是忍不住又抬眼掃了一眼,見袁侯爺面色凝重眉間隱隱蹙著哀愁心中禁不住低嘆一聲,轉瞬卻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袁昊天怔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朝窗邊走去,外面月色清冷,月光卻格外的柔軟,一點一點灑進來,他的腳下一片霜白。
眼前依稀回憶起多年前跟那個人還有穎兒在一起的畫面,年少的三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訴說不完的報復。
他還記得那個人說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要讓弈國百姓過得比其他三國都好,要盡可能的輔助他拓展弈國的版圖。
他已經忘記自己當時說的是什么,依稀恍惚是希望所有在乎的人都過得幸福一類的。
穎兒一心都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過著平平安安的日子,那個時候他以為穎兒喜歡的是自己,卻未曾想竟然是錯的。
往事如煙,記憶仍在,可是人卻已經不在,穎兒——
以往每次提到這個名字,心口都會隱隱作疼,夾帶著一股酸澀,可是這次雖然也痛,卻比以往恢復的格外的快。
而記憶竟然不由自主的切換到另外一個畫面,畫面里的人換成了另外一張面孔。
袁昊天自己都大吃一驚,可是卻不受控制的越想越多——
那個女人——
也不知道她此時此刻在做些什么?
而岑念慈正埋頭在屋子里看著醫書,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突然一陣酸癢,對著醫書連著就是兩個噴嚏,把醫書暫且放下,抬手擦著有些微微泛癢的鼻子,腦海中恍惚出現了一個人影。
都說有人若是在遙遠的地方思念你,身體就會出現反應,自己這兩個大噴嚏,也不知道是不是應驗了。
不過她很快自嘲的笑了,用手撓了撓頭,托著下巴,目光卻朝外看去。
漆黑的夜空掛著一輪明月,依稀記得今日是十五,這個日子總是會讓人想到遠方的親人。
可她又還有親人嗎?
如果那個整日甜甜糯糯喊她娘親的孩子算是,那應該還是有的吧。
想起瑞兒來,岑念慈心中總會溢出一股子柔情來,早就決定再不會跟白眼狼有瓜葛,可是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對瑞兒生了慈愛之心。
大概她內心深處還是渴望會有親情溫暖冰冷的心,只是她還能跟過去一樣無怨無悔的投入嗎?
岑念慈自己都不清楚。
回神才驚詫自己竟然又走神了,只好無奈的搖頭,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來沖淡心口的燥熱和郁悶,繼續把精力投入到醫書上。
除了她自己,其他人似乎都很忙碌,她喊住正匆匆回來取東西的竇青,詢問外面有沒有什么事情發生。
竇青仔細的梳理了一番,還真得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外面都在傳袁侯爺滅絕人性竟然靠著焚燒染了疫病的人來隔絕疫病,現在外面很多人提起他來都是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