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探望一位奇人,泠風雖然問了一路到底是誰,但馬周始終笑而不語,只顧與木子詮談論武學之道,搞得泠風簡直百爪撓心。
三人到達渡頭等船渡河,泠風突然聽聞遠處有驚呼喧鬧之聲,舉目望去,卻赫然見人群中沖出一頭壯牛,不知被何所驚狂奔不已,旁邊有鄉民企圖攔下奔牛,但此牛壯碩非常,形若瘋癲,連連低吼頂角亂沖,哪兒有人能近得身前,眾人一時盡皆驚愕。
泠風心中暗叫一聲乖乖,這得靠斗牛士來收拾啊!一想到斗牛士都是用劍的,她下意識地就瞥向木子詮,還沒瞥到木子詮就先看到身旁不遠處有個穿了身大紅衣衫的幼童在玩耍,她心中一突,忙掉頭去看那牛,那牛已奔到距眾人十丈左右的地方,卻似乎并未注意到著紅衣的小孩而是一直埋著頭朝正前方奔去,泠風松了口氣,卻還是不放心,就想走過去把小孩拉到人群后面。
她剛朝著小孩走了兩步,忽聽身前的人們一聲驚呼,旋即炸了開來。她心中一驚,來不及再掉頭去看向著那紅衣小孩直沖過去,這時那孩子周圍的人群已經四散逃開,那孩子太小一時竟嚇得呆了,動也不動。
那邊馬周和木子詮本來討論武道討論地熱火朝天,連奔牛的騷動都未注意到,到那牛朝渡口沖過來,周圍人群紛紛驚呼逃散才醒過神來,二人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泠風,這一看卻差點沒嚇掉三魂六魄。
泠風清晰地感覺到地面傳來的震顫,那節奏比她的心跳還要狂暴,那奔牛的喘氣聲幾乎就在耳邊了,她緊咬著牙沖到那紅衣小孩跟前就向他撲去,倆人剛向旁閃去泠風便覺一股大力還是蹭到了自己,頓時兩個人便一起翻滾著倒栽了出去,下一秒泠風只覺下巴和左頰狠狠磕到了地上,來不及覺得痛趕緊回身去看,只見那牛一下沒拱實,沖出幾步又迅捷地轉過身來,巨大的牛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低吼了一聲又低著頭猛沖過來。
你個牛魔王連兒子紅孩兒都不放過!泠風心中突然冒出這么一個古怪的念頭,只是她還來不及感覺好笑那碗口大的牛蹄就已經在眼前了。泠風一扭頭,一把把那小孩摟到身下緊緊閉上了眼睛,會被戳死還是被踩死?戳死好痛……踩死更痛……這些死法都太坑爹了,一點美感都沒有……而且萬一沒死被踩成殘廢咋辦……還是死了算了……
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雨后春筍般的在泠風腦中閃現又消失,然而牛角和牛蹄都沒有如期而至,她緊張地豎起了耳朵,猛然間外界的聲音蜂擁而來,一片驚呼中有幾聲哭喊,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望去,整個視野卻被一個背影占滿了。
這個背影并不壯實,甚至有些清瘦,卻很高,很穩,像一座峻拔的山峰,擋住了她眼前的一切。泠風頓時回過神來,脫口叫道:“子詮!”忙翻身站起,但小腿突然一陣鉆心的疼痛,她忍不住低呼一聲向地上跪去,身子卻一下被一個沖過來的人影接住了,耳邊響起馬周的慌亂聲音:“泠風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泠風白著臉望著木子詮的背影,下意識地說著,撐著馬周的身體又站了起來,就想向前走去,突然,她聽見有什么聲音,循聲望去,卻見木子詮腳邊一大灘殷紅的血,還有熱血淅淅瀝瀝不停地滴落塵埃。泠風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她緊緊揪著馬周的衣襟,哆嗦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馬周以為她是害怕,忙把她摟到懷里,一邊用手去遮她的眼睛,一邊低語著:“乖,別怕,別看……”泠風用手推開他的手,仍是死死地盯著木子詮的背影,扭動著身體想掙脫開馬周的禁錮繼續向前走。
這時那個背影突然動了,泠風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只是感覺滿天劍光一閃,一串血珠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又一聲咣然入鞘聲,那個背影轉過身來,不知為何,泠風只覺得他轉身的動作是如此慢,仿佛足有一個世紀。
木子詮見那瘋牛確已斷氣便拔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