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頗有氣度,沉穩(wěn)卻不失英武。
閔芠下意識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心中暗怪小弟拖住了自己,害得自己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被大哥逮了個正著。小書童忙上前解圍,“郎君,小娘子今日想和婢子在后園開個小菜圃,所以穿了身粗布衣服方便干活。”
“菜圃?”少年一愣,看了看院中的馬廄,狐疑地道:“咱家要菜圃干嘛?小妹,你是不是又……”
閔芠一下沖過去拉住了他的胳膊,邊晃邊跺著腳道:“哥——你還說你還說!不許說!我就要菜圃就要菜圃……”
少年頓時被晃得頭都暈了,忙道:“好好好不說不說,唉你這么大人了,還撒嬌……”
“哥!你剛娶嫂子就不要我了!”
“哎呀大哥不是這個意思……”
要是另一對兄妹在此,一定會感慨這番對話是多么的親切啊……
那小少年在一旁艷羨地嘖了嘖嘴:“大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姐姐撒嬌,父親也是,唉,為什么我就不能撒嬌呢……”
長安城很大,每天不知有多少雞毛蒜皮偷雞摸狗的民事糾紛,但像曲江邊這樣打殘了九人的惡性刑事案件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尤其是現(xiàn)場只找到了滿地的受害者,施暴者卻連根汗毛都沒留下,所以這簡直不能算是一起打架斗毆事件,而應該列為暴徒行兇!大唐帝都,首善之地,怎能容許這樣令人發(fā)指的罪行發(fā)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定要擒住此等暴徒明正典刑以彰國法以正視聽!
以上是左驍衛(wèi)長史發(fā)表的意見,他的侄子也在受害者之列,據(jù)說兩條腿都被打折了,因此控訴起施暴者來可謂是一臉激憤字字血淚。
然而與他的激烈表現(xiàn)成對比的,左武候中郎將蘇定方和李君羨卻是一臉淡定,蘇定方翻了翻手上的案卷道:“許長史,目擊者可都是說是這九人先動的手,他們先在酒肆中尋釁,還逼得一位少年跳江,后來又圍毆對方,對方雖然有五人,但有倆人是未冠的少年,一人是孩童,真正動手的只有一人,屬于正當防衛(wèi),這怎么能算暴徒行兇呢?”
許長史滿臉通紅,也不知是憤怒還是啥,急道:“可是他把人都打得斷胳膊斷腿的,被扔進江里那個腦袋都裂了,哪有這樣的正當防衛(wèi)啊?”
蘇定方悠悠道:“這個,現(xiàn)場的目擊證人也說了,是那人口出穢言,十分不堪,對方只是在岸上隔著十幾丈甩了塊小石子過來略施薄懲,可能是他自己掉進水里的時候撞到了江中的礁石把腦袋撞破了吧?至于其他人,哎呀,九個人打一個,說不定是混亂中這些人互相誤傷,當然,也可能是對方緊張之下不太好控制力度,最多算是防衛(wèi)過當吧。”
“什么?誤傷,防衛(wèi)過當,這……”許長史張口結舌,手顫顫地指著蘇定方一時氣得有些糊涂了。
李君羨笑瞇瞇地走上前來拍了拍許長史的肩:“許長史,消消氣,消消氣,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請你放心,啊,放心!不過也要請你理解我們的難處,我們趕到的時候行兇者已經(jīng)逃之夭夭,現(xiàn)在這個是個刑事案件,我們只能協(xié)助雍州牧、大理寺和御史臺一起處理,你是知道的,論起查案子,那大理寺和御史臺才是專業(yè)的,我們也就是幫忙捉捉人罷了……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協(xié)助他們將嫌疑犯緝拿歸案,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好歹將許長史送走出了門,蘇定方笑嘻嘻地盯著李君羨道:“我可算是明白了你這么個悍將的小名怎么會叫五娘子……”
李君羨也不惱,笑道:“你剛來侯衛(wèi),可不知道這管著長安城治安的衛(wèi)府有多少雞零狗碎的事情,誰都是大爺,誰都得罪不得,我可是羨慕你啊,可以橫刀躍馬馳騁沙場。”
蘇定方呵呵一笑道:“羨慕什么,現(xiàn)在還不是來和你作伴了,再說長安城的安全那就是陛下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