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剛好轉過一個拐角,立刻就有人看見了他們二人,見泠風哈哈大笑著狂拍這人的肚子,不由人人面上驚疑萬分,張大了嘴愣住了當地,全場石化了數息之后總算有反應快的醒過了神,忙不迭地低首行禮,口中大叫著:“陛下——”頓時此起彼伏一片“陛下”聲。
泠風像聽到空襲警報似的跳了起來,急速轉著腦袋向四周望去,擦李二也來了么?!一望之下發現眾人居然都在朝著自己行禮,頓時全身汗毛就炸了,我勒個大叉!她一臉絕望地抬頭看向了身邊的人,這貨不是李二這貨不是李二這貨不是李二……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身邊這貨微笑著掃視了一眼人群,然后很是豪氣地說道:“眾愛卿不必多禮,朕也是來為中書令賀壽的,朕還帶了不少美酒過來,其中還有西域新進貢的葡萄酒,今晚眾卿可要好好敬中書令一番,不醉不歸!”
一聽到最前頭的“眾愛卿”仨字,泠風腦中就開始自動循環播放自己剛才說的最后半句“轟成個渣渣啊渣渣啊渣渣啊渣……”這太不科學了啊我擦閻立本你大爺的!這貨跟你畫的《唐太宗像》有一文錢相似度么?!尼瑪你畫的那位胖得都能裝下兩只這貨了啊!!泠風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神獸化成的颶風登陸過一般連渣都不剩了,她真想內牛滿面地仰天咆哮一聲——你們都是騙子?。。?
李世民一低頭就看見這小孩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頓時有了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感,他努力克制著大笑的沖動,繼續牽著泠風向前走去。泠風凌亂地接受著一道道或明或暗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已經無暇去分辨其中的驚詫、好奇、猜度、疑忌、妒恨、輕蔑、喜悅、憂慮……只覺得自己好像一只賣藝的猴子正在被牽著上場……你妹?。?
想到情緒激動處,她下意識的就用指甲狠狠撓了一下牽著她的那只大手的手心,當然這點感覺對李世民來說根本構不成所謂的“痛”覺,不過他還是略微一愣,又低頭看了看泠風,掃了眼全場似乎明白了過來,略一思索把泠風牽到了李靖席前,“中書令,我在你院中遇見了這孩子,和他聊了聊,這孩子很有趣……他,有些渴了?!?
我擦這么沒有邏輯性的話你也說得出來……泠風在心中無力地吐槽著,不過真的好渴啊,喉嚨都快燒起來了……
李靖和李世民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道:“陛下,這就是太史令的弟弟李泠風,他可是臣的忘年之交??!”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嗡嗡聲,幾乎所有人都開始了交頭接耳,看著泠風的目光含義更為復雜了起來。這些泠風都感覺不到了,她一看見案上的杯子,頓時把周遭的一切都當成了浮云,李世民與李靖似乎在說什么,泠風充耳不聞,只管直勾勾地盯住了杯子。
身邊兩個人裝模作樣的交談了幾句之后終于察覺到了泠風對酒杯那火辣辣的目光,李靖忙讓婢女送了壺白水上來,李世民也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然后在場眾人都見識了啥叫海納百川長鯨吸水,略一寂靜之后便是一陣竊笑聲。
泠風抹了抹嘴,長長舒了口氣,終于又活過來了,立刻覺得眼也不花了,耳也不聾了,對周圍的感知也回到了自己身上。聽到周圍的笑聲就知道自己又出洋相了,臉上不由就是一紅。
李靖知道泠風一見人多的場合就會緊張,笑著把她拉到身邊坐下,低聲在她耳邊說了聲“孩子,別怕。”
泠風感激地沖他笑了笑,她知道這屋中幾十號人都是些重臣近臣,大哥和哥哥論資歷論品秩都不可能坐在這里,便顧自低頭坐著,也不去看其他人,但還是能感覺到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在打量審視著自己,更是發窘,只恨不得自己是隱形的。
李世民和他爹李淵一樣,都是奔放的人兒,不喜歡端架子,和手下這幫文臣武將處得很是和諧友好。前幾天爺倆還叫上了十幾個公卿大臣,和諸王、王妃、公主一大群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