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命定的緣份。”
紅線上似乎還有字,余魚信手牽起一根細看,汪小溪故意左右張望,“我看這兒也沒有別的男人啊,難道你是想跟爺試試?”
看他作勢去扯紅線,余魚嚇得趕緊一撒手疾步往前走了。
汪小溪哈哈一笑,吊兒郎當(dāng)?shù)馗谒砗罅锪镞_達。
再往前走是燒香的正殿,別看寺廟門口透露著一絲陳腐的氣息,正殿卻是寬敞氣派,紅柱藍壁烏匾的,上書三個燙金大字拂塵殿。
殿門口香客僧人往來穿梭,熙熙攘攘,香火鼎盛,好不熱鬧。
汪小溪在殿門口站住腳,不往里走了“這寺廟的住持和我有舊,我得過去跟他招呼一聲。你先在這拜著,一會完事兒了咱們在姻緣樹下集合。”
余魚一只腳都邁進去了,聽他這么一說,便想說她也一起去見見住持,反正姻緣拜不拜的也無所謂,一回頭,見汪小溪溜得比泥鰍還快,順著正殿往右邊一拐就沒了影兒。
余魚踏著門檻?yīng)q豫了一下。
說起來她過了冬天就十八了,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卻從來沒有正兒八經(jīng)地考慮過成親的事。
想起茶館那白衣少年說的“賣女求榮”,還有斬月樓不知真假的婚約……她抬腳邁過門檻,進了正殿。
相較于拜菩薩需要排大長隊的正殿,偏殿十分冷清,汪小溪在幾個牌位前站著看了一會兒,恭恭敬敬地上了香。
“小施主不是不信神佛么?”
一個連眉毛都白了的老僧默然無聲地站在他身后看了半天,突然問道。
汪小溪轉(zhuǎn)過身,“你這老和尚,身為一廟之主,竟然偷聽人家說話?”
住持搖頭“阿彌陀佛,老衲未曾偷聽,這話乃小施主五年前親口所說,小施主忘了?”
“忘了,你記得倒清楚。”
汪小溪大咧咧地坐在偏殿的門檻上,看著對面那棵菩提樹“我現(xiàn)在也還是不信,只不過那個傻女人信罷了。她那么虔誠,有苦有難的時候,也沒見佛祖幫她一回。”
“女施主的慈悲積善之舉,是為后世積德,蔭庇的是她的子孫。”
“后世的事誰知道?”
汪小溪撿起一個石子用力扔向菩提樹,險些嵌進樹干去“神神叨叨的糊弄人,你直接說捐香火是花錢買心安不就得了?”
住持聽他說這樣的妄語,連連搖頭“小施主還有心結(jié)沒放下?阿彌陀佛,智者知幻即離,愚者以幻為真。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你這老頭兒,不好好說話,又跟我打什么啞謎?”汪小溪捂著額頭,示意頭痛“說人間的話好嘛,大師?”
住持道“依老衲看來,那位女施主早已放下了,所以走得很安詳,小施主不如也及早釋懷,人若活在仇恨中,是無法從痛苦中解脫的。”
汪小溪臉上的戲謔慢慢褪去,看他半晌,一笑“說大話誰都會,若是有天你遇到同樣的事,也能輕飄飄地放下,再來同我說這些大道理罷。何況,我也不痛苦,反而快活得很。”
“不痛苦,也會疲憊。”住持嘆道,“皆因背負太多。小施主現(xiàn)在肯來上香,說明已經(jīng)放下了對女施主的怨恨,能放下一些,就能輕松一些,小施主參悟了,不如也同時放下仇恨,會更加輕松。”
汪小溪單手撐著腮“你別以己度人啊,什么痛苦疲憊的,都是你自己個兒瞎想的,小爺可沒那么重的心思,天天想這些,還睡不睡覺了?”
住持搖頭“這些話老衲本不該說,但如果小施主一意孤行,起碼不應(yīng)將無關(guān)之人牽扯進來,跟你一起來的那位女施主……”
“知道不該說還說?”
汪小溪打斷他的話“你這老頭兒也太八婆了,多嘴多舌沒完沒了的,犯戒了吧?”
住持神色未變“老衲只求渡得一人是一人。冤冤相報何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