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魚失了先機,卻并未慌張。
早在老僧人摸向袖子的一瞬間她的手就滑向腰間,正待要拔出雪月劍,眼前突然有個黑影兒一晃而過,緊接著被人摟住腰往后一帶,再一定神,已經離那老僧人數十步遠了!
汪小溪放開她,從懷中扯出條帕子一丟,“咚咚咚咚”——明明是軟軟的布料,與鋼針撞擊卻發出一陣陣鈍響,隨后鋼針紛紛落地,無力地彈跳了幾下,不動了。
老僧人瞇眼看汪小溪,聲音喑啞“好快的身法!好深的內功!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這些年江湖上出現了不少后起之秀,但能抵擋住他五毒針的后輩并不多見。
“爺的名諱,你也配知道?”
汪小溪臉上散漫地笑著,手上動作卻沒停,只見他從袖中抖落出一把古樸精致的雕紋短刀,手腕一轉劃了個優美的弧線便握在右手中,左手一撥褪了刀鞘,直取老僧人心口!
老僧人不但不閃躲,反而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僧衣丟過來擋駕。
短刀起落間,那件寬大的僧衣變成數枚碎片飄然落下。
老僧人趁機跳出幾米開外,撕掉了易容的面皮,露出真容,陰森森地盯著兩人。
此人大約五十來歲年紀,滿臉褶皺,一對雜草眉,鷹鉤鼻,三角眼中閃著狠厲的精芒,沒了寬大的僧袍的遮擋,暴露出倒插在腰間的兩柄利斧,正泛著冷冷的銀光。
汪小溪吹了吹刀刃,仍是漫不經心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羅剎谷的谷主單一添啊,怎么有空出來溜達,你的毒都解了?”
單一添聞言又驚又怒,指著他道,“你到底是何人,怎知老夫中毒之事?”
汪小溪冷笑一聲,并不回答。
余魚從來沒有聽說過單一添這一號人,也完全不知自己何時得罪過羅剎谷,皺眉問道“素不相識,前輩為何對我出此毒手?”
見她聽到了自己的名號還如此平靜,單一添倒有些佩服她的定力,豈不知余魚是真的根本沒聽說過什么羅剎谷,就連張道長還有武林盟主陸羽峰她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
單一添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余茵茵那妖女若肯乖乖交出寶貝,老夫倒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余魚聽得糊涂“什么寶貝?”
單一添冷笑,“別跟老夫裝傻,當年那妖女將養玉人滅門之后,玲瓏玉便下落不明,難道不是被她拿去?”
又審視她一眼,“傳聞中你這妖女師父視你如掌上明珠,拿死物換活人,這買賣不吃虧吧?”
見他一口一個妖女且語氣輕蔑,余魚沉了臉,羞辱她可以,羞辱她師父絕對不行“我不知道什么玲瓏玉,另外,注意你的言辭。”
“不知道?好,那就讓你師父來跟我說道說道!”
單一添見她不識趣,也不再廢話,自腰間拔出那雙駭人的巨斧直奔她沖了過去!
汪小溪想把余魚擋在身后,卻被她一把推開,一愣,隨即便明白單一添方才的話是觸碰了這丫頭的底線——她要親自出手。
只見她繃著臉,并沒有躲閃,而是將雪月劍利落出鞘,挽了個劍花似要正面迎戰。
汪小溪是第一次看見雪月劍真身,才知道這柄名兵竟然是個軟綿綿顫巍巍像個軟腳蝦的鬼樣子。
余魚將“軟腳蝦”往前一推,就聽“鏗”地一聲,冷兵器相接發出清脆的響聲,雪白锃亮的窄劍沒有如汪小溪擔心的一般折斷,反而死死抵在雙斧之間,在暖陽下反射出森森冷光。
余魚眉目肅然“不必勞煩我師父,就由我來領教一下前輩的本事。”
“好膽量!”
單一添發出一聲怪笑,順著她的劍勢撥回雙斧,不給她松懈的時間,將兩柄巨斧一上一下對刃地立在身前,再次攻了過來!
這招叫做“穿針鐵甲”,斧頭既是武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