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魚忙擺手道,“沒有沒有,看大人面善,有些眼熟。”
竇文杰哈哈大笑,“特別像鄰居家愛幫忙的熱心大叔對不對?”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余魚跟著笑了幾聲,悄悄問汪小溪,“你看竇文杰是好人壞人?”
汪小溪方才話說一半被打斷,這時候氣氛都沒了,便有些抑郁道,“……不知道。”
“嘖。”余魚皺眉瞪他,汪小溪趕緊打起精神,“真不知道,此人看著爽快,要么是真的,要么是掩藏的好心機很深,看不透么。”
余魚拄著臉看對面白玉樓擦完手,將帕子丟在一邊,心思卻飛到別出去了——平王心思縝密,籌謀多年,絕不會打無準備的仗,他必然是早就和竇文杰通過氣了,竇文杰若不答應跟他合作,他也不可能貿然前來青州。
現在竇文杰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一心為民除災廢寢忘食的樣子,真是夠迷惑人的,她一個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都差點兒被他唬住。竇文杰方才不是說了要和人切磋切磋武功么,正好,借機看看他的深淺。
另一邊,一處僻靜的宅院中也有人正在吃晚飯。
平王慢條斯理地端起酒杯啜飲一口,“本王這表兄比我還會裝相,看來,他和蘇廣元處得不錯,若能拿下蘇廣元,就省事多了,就算拿不下,令他沒有防備也是好的。”
對面,單一添涎著老臉恭維道,“王爺英明。”
平王看慣了他這副嘴臉,哼笑一聲,“依你看,公子可靠得住?”
“不大靠得住。”單一添故意遲疑了一瞬,答道。
“哦?”平王眼中精光一閃,“你是說,他背叛了本王,給對面通了消息?不過,本王在青州盤桓數日,倒還真沒見梁文道做什么準備。”
“那倒不是,只是公子辦事不利,可能出了什么紕漏,比如換貨被發現了之類的……因為我今天去蘇府打探消息,看那梁文道十分焦灼,可能已經猜測并懷疑王爺要有所動作!試問我們隱藏的這般好,若不是他那邊出錯,梁文道怎么發覺的?”
單一添從不放棄任何踩別人一腳的機會,仿佛全天下只有他一人最聰明辦事最得力。
蠢貨!
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梁文道好歹是個京官,看不出端倪才不正常,他當人人都跟他一樣蠢么!
平王心中罵了一句,不過這也說明白玉樓并沒有背叛他,把梁文道哄騙得很好,要不然梁文道此時也不至于失了分寸著急上火了。
于是淡淡說了一句,“哦,你說這個,這倒不必擔心,即便梁文道現在發現,也已經晚了。”
單一添一心想取代白玉樓的位置,聽平王這么一說,有些不甘心,還想說話,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另一人開口了,“王爺,要我去殺了竇文杰么?”
這話中肅殺之意甚濃,單一添忍不住輕輕打了一個哆嗦,挪開一點距離,這人跟影子似的時時跟在平王身邊,話是不多,一開口就是血腥,再加上平王之前殺的都是自己人,他也有些怕了,但這時候退出去為時已晚,只得盡力往上爬,爭取不可替代,留住一命。
平王緩慢搖頭,“此事不急,竇文杰手下都是跟著竇家出生入死過的兵,對他有感情,我恐怕號令不了,等他替我收服了青州再說。”
單一添忙陪笑道,“沒錯,滿大俠莫急,等王爺青州在手,再暗中除去竇文杰,栽贓到皇上身上,打著替表兄竇大人報仇的旗號振臂一呼,不怕那些兵士不聽令。”
滿大海只聽命于平王,不愿意搭理他,聞言沒有作聲。
平王卻眸光一閃——一時搞不清楚這單一添究竟是聰明還是愚蠢,也不知是不是跟著他久了,竟將他的心思猜了個九成,待拿下青州后,這老家伙也沒必要留著了,反正他也無甚大用,只會將馬屁拍得山響順便跑跑他那不值錢的老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