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心思,竇大人還是盡快行動以安撫王爺的急躁吧。”
竇文杰自認是個剛強的純爺們兒,打心底里看不起他,也不屑與他多廢話,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白玉樓臉上的笑意褪去,一個人緩緩走到大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一輪明月掛在頭頂,清冷通透。
他抬腳準備回客棧,卻被人從后頭在肩上拍了一下,回頭,余魚正巧笑嫣然地看著他。
白玉樓明知故問,“你怎么還在這里?”
余魚笑道,“等你呀,先前說好的。”
白玉樓早知道她不會聽自己的等在原地,卻不太確定她方才都聽到了哪些,突然有些形穢,一股羞憤驟然涌上心頭,促使他轉身就走,只想離她遠遠的。
余魚在身后喊他,“喂,怎么了啊!你沒阻止我跟來不就是默認我可以加入你了么?”
白玉樓腳下不停,余魚急了,快追幾步一把扯住他的手,“你都同意了,還鬧什么脾氣啊?”
白玉樓手心一熱,頓時渾身一僵,余魚反應過來也有些僵硬,但是不太想松手。就這么握著,兩人各自揣著心思不吭聲。
時間好像停滯了。
余魚覺得這樣不行,便抬起他的手搓了搓,還哈了口熱氣,“跟死人手似的,涼死了,你不會多穿點衣服么。”
她明知道這不是多穿衣服的事,但這時候若不說些什么,好像過不去。
白玉樓驀的將手抽回去,“我本來就是要死的人。”
這人怎么突然這么別扭啊?余魚張口結舌,她可不是追著他來吵架的,忙轉回正題,“我看竇文杰方才那樣子,還有些猶豫啊!難道是我們誤會他了,他其實是個好人,只是拗不過表弟的執著?”
白玉樓冷笑一聲,“若他是好人,一開始就不會助紂為虐了,要沒有竇家人的支持和慫恿,十幾年前的平王也不敢起刺。”
余魚想了想道,“不過他向著自己娘家人,也是理所當然,畢竟皇上要是繼位,肯定也會打壓竇家。”
“竇家跟著平王,失敗過一次,眼下必須要好好權衡一番了,先帝寵愛幼子,當年將這事壓了下去,如果再失敗,皇上可不會饒了他們。”
同樣的話,方才竇文杰也說了。
“他不想冒險,所以在觀望皇上的態度,而皇上雖然仁慈卻也不傻,肯放他帶這么多人出來施工,定然是有深意的,絕不是平王以為的因為手握著竇老將軍和敏太妃就放心了,他未免將皇上想的太懦弱無能了。”
白玉樓頓了頓,“平王可以將任何人想得高明無比心機深沉,卻唯獨對自己的皇兄有一絲藐視和輕蔑,你知道為什么么?”
余魚想了想道,“因為皇上是他的對手,他只愿意相信自己會贏。”
白玉樓點頭,“智者千慮尚且會有一失,再狡猾的人都有短板,他堅信自己比皇上強很多,抱著必勝的決心,否則他也不會孤注一擲了,雖然他對皇上的性情有所研究,但某種程度上來說,竇文杰反而更了解皇上。”
“所以竇文杰是在看哪邊更值得站咯?他早不看晚不看,偏現在這時候看,平王箭在弦上發不出去,估計要氣死了。”
白玉樓輕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世事莫測,誰能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么呢。”
余魚問,“連你也不知道么?”
白玉樓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神仙,許多事情猜中了安排好了是因為仔細想想,本來就在情理之中,你若多想想也能想明白……可意料之外的事卻也多的是。”
余魚抬頭看他,“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