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放下了,語氣是該平淡如水才是,而不是這樣諷刺,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余魚搖頭,梁文道這個混蛋書生,有什么好啊?
正要說幾句,卻聽師父接著道,“可笑的是,我無數(shù)次勸說自己放下,卻竟然做不到!那么多年青梅竹馬的情誼,豈能是說放就放的,他也曾對我真心好過,可沒想到,我以為真心真意對我的人竟會因為利益跟我斷了關系……亦沒想到分別多年后他還特地回來嘲諷于我,仿佛那些年的朝夕相處都是泡影,呵,這就是男人。”
余茵茵似乎從來沒跟人說過這些話,一旦傾訴的話匣子打開,竟有些收不住了,多年來的委屈干脆吐了個干凈。
余魚卻徹底聽糊涂了——這情況怎么越聽越不對勁兒?梁文道不就是路過密云山結識了師父,短暫相處過么,在她看來就是“露水情緣”,哪兒來的什么青梅竹馬,多年感情?
“他這輩子無論何事,總是想贏過我,卻陰差陽錯總是被我壓了一頭,師父也總是夸獎我,打擊他。他心里大抵是恨死我奪他的風頭了,我處處贏,卻不知在情愛一事上,我是徹底被他壓垮了,多年郁結于心不得釋放,我放不下是我輸了,這大概就是命運的安排吧,有得必有失。”
余魚聽的云里霧里。
小圓卻已經(jīng)知道宮主心里的人是誰了,驚訝之余也在情理之中。
她抿了抿唇,安慰道,“宮主,您別嫌我年輕多嘴,聽您說了這事,我倒有些見解。”
余茵茵示意她說。
“您也知道,顧良是顧左使從山下?lián)旎貋淼模麆偵仙降臅r候,沒人搭理他……其實是大家各忙各的啦,宮里經(jīng)常進新人,也沒有人刻意去跟誰打交道的,何況我們宮里忙得很,不是故意忽略他。”
這事余魚也知道,顧良和她差不多腳前腳后進宮的,剛上山的時候很怕生,不像她,很快就和大家熟絡了。
不過她不明白小圓突然提起這個做什么。
“我看他郁郁寡歡的,我就找他玩嘛,后來有一次他突然叫我不要再去找他了。”
小圓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您猜怎么著?”
小圓和顧良是一對,余茵茵亦知道,還說明年給二人辦禮呢。顧良叫小圓不要找他,肯定不是因為煩她了,莫非是怕當時的自己知道了懲罰她?
小圓搖頭,“我當時很不理解,過后才知道,原來他那時候喜歡上我了,但他認為自己只是個啥也不是的孤兒,而我是宮主身邊的紅人,宮主您對我又想對閨女一樣,他覺得配不上我,自尊心受挫,所以就想跟我斷絕來往,還說什么喜歡的人遠遠看著就行了……”
余茵茵皺眉思索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小圓的意思,“你是說……”
“我是說,他離開宮主您,很有可能不是不喜歡您,而是因為自卑。”
小圓道,“這個我也深有體會,后來顧左使認了顧良做干兒子,他又習武跟著長輩們出去辦事,才漸漸自信起來,也敢面對對我的感情了。后來反倒是我有時會不自信了,我常年在山里,怕他出去長了見識,對我不一心一意了。”
怪不得,連個山下的賣花兒姑娘都能惹得小圓一頓憋屈。
人心復雜,何止一兩句說得清楚。
余茵茵似乎被啟發(fā)了,但仍不能完全相信,“可……他后來回來一次,也是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還再次一走了之,那時候他在江湖上也有很大的名氣了,沒什么可自卑的了。”
小圓道,“宮主別忘了他回來那段時間您和誰在一起?那時候我還小不大明白,現(xiàn)在回想起來,說不定那次他就是回來找您和好的,可當他看到那個情景,以為您沒有等他,已經(jīng)跟別人……”
余茵茵愣愣的想著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小圓道,“毒王既然當年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