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了魔鬼的指導后,費奇·霍爾,或者說閻瑞成功復活了。
期間沒什么困難,其后沒什么痛苦。閻瑞用一根深獄煉魔角制成的鶴嘴鋤挖開了墻壁,找到了靈魂水晶傳送門。他只需要將氣霧狀的魂體飛進水晶中,下一個瞬間便回到人間。手中多了把暗紅色的短刃,這便是靈魂匕首。
這匕首可以隨時藏進身體中去。對于魔鬼來說,身體只是皮囊,和口袋沒多少差別。他只要攥拳然后豎起大拇指,就能將匕首召喚出來,也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不得不說,魔鬼對自己的皮囊挺好的,至少他身體的傷口全都不見了。之前謀殺的證據,只剩下床單和地板上殘存的血跡,再加上衣服上多出的一些窟窿。房間里沒其他人,那個精靈女殺手很顯然已經遠離,這讓閻瑞長舒了一口氣。復活需要消耗靈魂,而剩下的靈魂不多了,也許還能夠復活一次,而且還得看身體受損的情況才能確定。
“如果從懸崖上掉下去,摔了個粉身碎骨,那雖然還可以復活,但就沒法完全恢復。我想你也不愿意使用一個癱瘓的身軀吧?”——這是臨走時,岔路魔的諄諄教誨。
閻瑞當然也不打算再死一次。
死亡的過程很痛苦,身體上的感覺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精神上的傷害才是根本。越是接近死亡的臨界點,在巨大的刺激下,時間就變得越慢。各種各樣的念頭接踵而至,不管是懷念、悔恨還是迷茫,最終都會變成恐懼。
他甚至有種感覺,殺死自己的并不是胸腹部的傷口,而是被恐懼扼住的喉嚨。
“閻瑞,醒醒,別再糾結死亡的回憶了。現在要想辦法活下去!”
閻瑞給自己鼓勁,然后從下床,跌跌撞撞走到房間的水盆前。他還不太適應新的身體,不過重新掌握步幅、力量和平衡并不難。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間還算不錯的旅館客房,有床鋪、書桌,單獨的衛生間以及可以簡單洗浴的隔間。洗浴間,水盆旁邊的墻上掛著一面光滑的銅鏡,可以讓閻瑞看看自己的樣子。
鏡子中映照出的是一張蒼白疲憊的臉,松弛的皮膚和凸起的血管看上去就不健康。費奇·霍爾本來就缺乏鍛煉,后來又為了擺脫魔鬼的契約,拿自己的身體做了不少實驗。幸虧他在煉金制藥方面有不錯的造詣,一直控制著整個過程,這才沒將自己毒死。
長期吞服各種煉金制劑,自然而然會產生復雜的抗藥性;再加上一些藥物副作用的成癮效果,任誰見到這個狀況都會束手無策。只有費奇·霍爾自己,靠著“親身體驗”,或許還有調養身體,恢復健康的可能。可惜閻瑞只是通過身體繼承了部分記憶,沒有完整的煉金知識,動手能力略等于無,根本不敢下手。
“身體虛弱可以慢慢調養、鍛煉,藥物成癮可怎么辦?”閻瑞在記憶中搜索著,同時還結合了一部分屬于岔路魔的知識,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我現在算是魔鬼附身的狀態,成癮性是屬于身體層面的,暫時沒有對精神和靈魂造成影響。也就是說,如果癮頭發作,我必須強忍下去,哪怕是死也不能再用藥。不死就賺了,死了還有機會復活——總之決不能讓精神受損!”
精神和靈魂是閻瑞現在唯一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是一切的根本,是未來的仰仗。穿越之后,他既要防備岔路魔,也不敢完全相信費奇·霍爾,與他們兩個只能是戒備狀態下的利益合作關系。
只有提升自己的力量,才能在這場勾心斗角的競爭中占據主動。
不過,擺在面前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前往流放地。費奇之前惹下的麻煩太大了,就算他生于伯爵之家也無法擺平。畢竟,用劣質藥物閹割了公國的管理者,“鐵人”大公薩洛揚·亞里亞三世惟一的兒子,也就是公國原本的繼承人,特別還是在他沒有留下子嗣的情況下,這個罪過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