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個小偷所偷的東西,被失主全都領了回去,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想著這樣一個候補縣令竟然去做賊,易鵬真是有些想不明白,或許是看出了易鵬臉上的疑惑,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大漢和他閑聊了起來。
這大漢就是本地人士,是護送他去長沙王府的幾個護衛之一。
或許是見慣了這些世事,這個護衛對于沿途發生的一些怪事,早就見怪不怪了。
“公子,您是不是懷疑剛剛那個穿著官服的斯文人,是假冒的官差?”護衛笑著問道。
易鵬點了點頭,他確實懷疑,這個候補縣令官文,是他偽造的,為的,就是四處坑蒙拐騙,靠著冒充縣令騙錢。
護衛說道“這人我認識,他還的的確確是個候補縣太爺呢,而且還是個老候補,很多年之前,他便已經拿到候補縣太爺的文書了,如果不是運氣太差,他恐怕早就補了缺,成為一方縣令了。”
護衛的話倒是讓易鵬有些吃驚,一個小偷,竟然還差點候補上了縣太爺?
這大明王朝的吏治,已經腐敗到這種程度了嗎?
護衛見易鵬一臉懵懂的樣子,知道對方對大明王朝的官場一無所知,或許是為了結交易鵬,在易鵬面前混一個好印象,他耐心的解釋道“其實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最近湖廣布政使司搞了一個捐官的制度,可以花錢捐官,不過或許是怕鬧出什么事端,所捐的官員,最高也只能到七品縣太爺的品級,因此,一些有權有勢的鄉紳紛紛出錢捐官,整個湖廣省半數以上的知縣都這樣被捐了出去。”
護衛這一番話,再次刷新了易鵬對于大明王朝的認知。
湖廣布政使司,是湖北湖南兩省的最高行政機構,相當于高官這一個級別,沒想到他們竟然搞出了賣官的勾當,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而且,整個湖廣半數以上的縣令,都是這么賣出去的,這讓那些含辛茹苦,苦讀詩書的學子情何以堪?
易鵬聽著這護衛繼續說道“今年又要舉行鄉試,下榜之后,免不了又要給幾個舉人老爺安排官職,這樣算下來,根本就沒有空缺給這個候補縣令補缺,恐怕這人還要等上好幾年了。”
在大明王朝,舉人老爺就可以做官了,不過具體能不能混上一個縣官,就要各憑本事了,不是每個舉人都有這么好的運氣,能夠步入官場的。
就像之前那個做賊的候補縣令,在這里等了好幾年,卻依舊補不了缺,在湖廣閑待著。
可人生活,總要用錢啊,這個候補縣令因為需要在這里候著,這里的吃住都需要自己掏錢,而且價格也不便宜,就這樣,在這里等了幾年之后,他便沒錢了,這才萬般無奈之下,做出來偷東西的勾當。
這一下易鵬總算聽明白了,原來剛剛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小偷,是因為一直在這里等待補缺,一等數年,因為錢花光了,快要餓死了,無奈之下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護衛最后總結道“在如今這個時代,沒權沒勢沒關系的,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無法出頭。”
易鵬笑了一笑,沒有搭話。
在交談中,這個護衛還講了不少關于湖廣官場上的一些趣事,其中最有意思的,便是一個被稱為野雞縣太爺的故事。
野雞,就是對一些流娼的稱呼,和現代類似。
易鵬初聽的時候,有些好奇的問道“這娼婦也能做縣太爺?”
護衛笑道“不是不是,這只不過是因為,這個縣太爺,是靠著一個娼婦獲得的。”
故事是這樣的。
在江夏,有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嫌種田太累了,便去投奔了武昌府的親戚,想要在武昌府這樣的大城市賺大錢。
他的親戚,是在武昌府開雜貨店的,生意還不錯,親戚見他人老實本分,便收下了,讓他做了一個跑腿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