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憐茵沒再回復(fù)。
我坐在床上,一條條地刪去了那些恐怖的信息,眼眶止不住得發(fā)酸。
接下來我還能找誰呢?
我爸爸做了一輩子聲音,真心的朋友只得梁伯伯一人。
穆氏出事到我爸爸摔倒的那段日子,他已經(jīng)求遍了所有生意伙伴,結(jié)果卻總令人失望,他摔倒后,來看他的也很少。
這很少的幾個,也都在穆安安的手里攥著。
她一直都是總裁,經(jīng)營著自己的人脈。而我還沒畢業(yè),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都是計算機專業(yè)的,沒人與我家境相當(dāng),以至于現(xiàn)在根本無人可求。
信托的事辦不下來,我就只能給我爸爸做手術(shù),做那種三分之一概率會死的手術(shù)。
想到這一點,我就覺得心臟發(fā)痛,忍不住抱住膝蓋,慟哭起來。
這一哭,便哭了好久。
其實從知道得病、到我爸爸摔倒……再到如今,我一直沒有放肆地哭過。
因為總覺得,人在困難時就靠一股氣提著,一流淚,這股氣就泄了。
一泄氣,便容易撐不住。
這經(jīng)驗是從我媽媽身上得來的,我記得她去世的前一天,一直在哭。她向來理性又樂觀,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像那樣哭過。
那時我坐在她的身邊,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是像個傻子似的看著她,看著她流淚、看著她傷心、看著她慟哭。
后來我或許是睡著了,記憶斷了一塊。
只知道那天之后,我媽媽便沒了。
我此成為了沒有媽媽的小孩。
我一邊哭,一邊想起了這些事,越想越覺得難過,越想越覺得悲哀。
氣勢,我在感情方面有點遲鈍,小時候別人討厭我,甚至諷刺我,我都不太表現(xiàn)傷心,仿佛根本不能理解。因為我發(fā)現(xiàn),當(dāng)我感覺不到痛苦時,我便真的不痛苦了。
這便是我的生存之道。
但其實,這不過是一種逃避罷了。
每當(dāng)我情緒崩潰時,就會像食草動物反芻似的,將那些平時被忽略的悲傷翻騰出來,反復(fù)地心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就如此刻。
我哭了好久,一直哭到?jīng)]有眼淚,才終于冷靜下來。
松開手時,整個房間都是金黃的,窗外的火燒云層層疊疊地卷著,一天又過去了。
而我什么都沒做。
我望著窗外,心在放空。
也許我真的應(yīng)該去跟梁聽南睡一晚。
不止睡一晚,還要利用他跟繁華離婚。
如果這還不管用,我還應(yīng)該懷上梁聽南的孩子。
如果繁華還不離婚,我就去找記者公開爆料,到那時……
脊背上突然傳來一陣暖。
麝香和煙草混合的氣味兒飄來,我怔了怔,與此同時,一雙手臂環(huán)住了我的腰。
我僵硬地扭過頭,還沒看清,眼睛上就被親了一下,余光看到繁華的手正在按動手機鍵盤“怎么又哭了?”
我擦了擦眼淚,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打字“至少兩個小時了。”
我頓時有些尷尬“那你怎么不叫我?”
他笑了一下,繼續(xù)編輯“別轉(zhuǎn)移話題,告訴我,誰欺負(fù)你了?”
我搖了搖頭,說“真的沒事。”
繁華放下了手機。
安靜地?fù)Я宋乙粫海鋈簧焓职醋∥业哪橆a,吻了過來。
我的情緒真的太低落了,這樣實在不好。
我覺得我必須做點什么來放松一下,便摟住了他的脖子,從他懷里轉(zhuǎn)過身,用力地回應(yīng)起他。
繁華身子一僵,松了口,抬眼看著我。
我才不管他怎么看,捧住他的臉,低頭吻了下去。
我的體力實在不好,所以最后主導(dǎo)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