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臉上的神態卻和上次完全不同,上次她顯得自信而閑適,這次則明顯很著急。
見到是她,我便放了心,走出來說“念姐?”
畢竟我姐姐跟繁華結過婚,繁華現在也在悔過,念姐多半不是來找茬的。
念姐看了我一眼,完全沒跟我寒暄,只是直接從操作臺上拿起一張照片,說“他在哪里?”
照片是一張監控記錄,內容是范伯伯和三只在幼兒園門口說話。而且范伯伯明顯是發現了監控,這張照片上,他正在看監控。
我說“這不是我家孩子嗎?”
念姐犀利地盯著我,說“我是問你老人。”
我說“我是聽孩子回來跟我說,放學時,有位老爺爺跟他們聊了幾句。就是他嗎?”
念姐身子微微靠過來,我連忙退了兩步,跟她保持著超出一條手臂的距離,因為我總有種直覺,直覺她會突然伸出手來抓住我的脖子。
念姐沒有伸手,只是瞇起眼,像條蝮蛇似的盯著我“你最好把人交出來,不然我要你全家的命。”
我說“我真的沒有見過。”
念姐死死地盯著我,良久,咬牙道“開門。”
我說“我已經跟家里人說好了,如果我出來遇到危險,那他們就會報……”
我正說著,忽然見念姐肩膀一動。
我也不知是出于怎樣的本能,下意識地拔出了槍,對準了念姐。
念姐動作一滯,但神情不慌不忙。
我說“念姐,我再說一遍,我沒見過他。而且,使我緊張的,是你堵我的門鈴,還這樣威脅我的行徑。如果你不離開,我不擔保自己在恐懼下會做出什么行為。”
念姐盯著我,對峙。
我不知她對范伯伯住在我家這件事了解多少,但看得出,她不是特別確定。
良久,念姐說“這位老人不太清醒,你最好不要相信他的話,把他交給我。”
我說“如果我碰到,我會帶著他去相關部門的。”
念姐皺起眉“我讓你交給我!”
“我說了,我沒見到!而且,這個世界還有法律!我們家的鄰居們都是法律意識很強的好人,而且跟我們關系很好!”我加重語氣說,“我再說一遍,請你停止威脅我!”
念姐不說話了。
我也不說話。
這樣用槍指著別人,體驗還真糟糕。
萬一有人路過報警,我可就完蛋了。
但氣勢不能丟,我要堅持到底。
對峙間,終于,念姐開了口“把你的玩具槍收起來。”
我說“你理解我的意思了么?”
“理解了。”她靠到椅背上,瞥了我一眼,說,“幾年不見,膽子倒是見長了。”
“……”
“如果碰到老人,千萬不準報警。”念姐說,“你不信任我,給我弟弟打電話總可以吧?”
我說“那是我的事。請你不要再來了,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哼。”念姐朝我冷哼了一聲,“白眼兒狼!”
說完,升起車窗,絕塵而去。
我放松下來,觀察了一下四周,保鏢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難道是沒上班?
一邊往回走,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拿起了手里的槍。
仔細看了半天,還真是玩具槍……
樣子可以說非常仿真的,我猜重量也是,但沒什么殺傷力。
我回到家,只見范伯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手里握著一把割肉刀。
我看這架勢有點害怕,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玩具槍,說“范伯伯……您這是?”
“你沒事就好。”范伯伯放下刀,看著我問“來的是什么人?”
“一個女人。”我說,“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