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走廊里,一眼就看到了繁華。
他倆正在下樓梯,因此我能看到半邊臉,繁華穿著病服,露出的半邊臉青一塊紫一塊的,左手臂還吊在脖子上,顯然被揍得不輕。
他身旁伴著一個穿著淡紫色套裙的女人,轉(zhuǎn)彎下去時,我才看到她的臉,雖然匆匆一瞥,但仍看得清那令人震撼的絕色。
我不由得愣怔了一下,這時,他倆就像感應到我的目光似的,停下腳步,朝這邊看了過來。
我是來看繁華笑話的,當然要光明正大地走進他的病房,并且好好地嘲笑他一番。豈可讓他看到我偷偷摸摸這樣?
所以這一刻我還是很緊張的,用手撫著砰砰直跳的胸口,做了個深呼吸,正要轉(zhuǎn)身,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菲菲?”
我心里暗道一聲不好,轉(zhuǎn)過了身。
果然是權(quán)御。
他穿著和繁華一樣的病服,臉色蒼白,滿是病容。
我是這一刻才意識到,在我昏迷的兩天,權(quán)御完全沒有聯(lián)絡我。
看他這樣子……是病了?
我忙朝他走去,問“你怎么了?生病了嗎?”
權(quán)御先是說“不礙事的?!庇挚聪蛭覒牙锏幕ǎZ氣輕輕的,聽上去有點可憐,“你是來看我的嗎?”
如果我說自己是來看繁華的,即便我的目的是嘲笑他,在權(quán)御這里也解釋不清,還會牽扯出那件事。
所以,我也沒有其他選擇,笑著說“誰說不是呢?倒是你,為什么生病了都沒有聯(lián)絡我呢?”
“不想你擔心?!蔽乙部床怀鰴?quán)御是緊張還是不高興,只看出他繃著一股勁兒,“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我怎么會知道?
我也沒什么別的理由好編“當然是范伯伯告訴我的啰,不然你以為還會有誰?”
權(quán)御一愣,似乎更緊張了“他怎么會知道?”
“范伯伯什么都知道?!蔽也幌肜^續(xù)這個話題了,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說,“有事進病房說吧,你臉色不好?!?
權(quán)御沒吭聲,只是低頭垂眸看著我。
我不禁有些別扭,問“怎么了?”
權(quán)御仍然沒開口,只是抬起手,撫著我的臉頰,一邊低頭吻了過來。
這里好歹也是公共場合,我有點害羞,正要推他,忽然聽到一聲為不可聞的鞋底跟地面的摩擦聲。
我緊張起來,下意識瞇起眼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一眼就看到了繁華。
不過我看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是背影了。
權(quán)御吻得恰到好處,他松口時,繁華恰好也消失在了我的視野里。
我不想被他看出自己曾走神,將注意力拉回來,看向了權(quán)御。
權(quán)御仍然撫著我的臉頰,拇指在我的臉頰上摩挲著,就像在對待珍貴的寶物。
這種對視還真是熱辣辣,但不得不承認,昨天才出了那種事,我沒辦法坦然地跟權(quán)御親熱。
所以我握住他的手,從我的臉上拉下來,說“你不要在這里就……”
“抱歉?!睓?quán)御說,“我太開心了。”
我問“我做什么了,你就這么開心?”
“你關(guān)心著我,來看我?!彼f著,反手握住了我的手,“你真的好溫柔?!?
我有點窩心,低頭避開他充滿愛意的目光,說“咱們進去吧,給我詳細說說你的情況?!?
權(quán)御領(lǐng)著我進了他的病房。
來到病房門口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徹頭徹尾就走錯了路,權(quán)御的病房在九層,繁華的在六層。
我應該慶幸自己是把繁華的記錯了,否則如果這里是繁華的病房門口,在這里遇到權(quán)御,那肯定又要鬧一場。
權(quán)御的病房是個單間,屋里有個瘦弱白凈、看上去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年正在寫練習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