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安安姐,我知道應該知恩圖報,但我兒子才四歲,他真的被嚇壞了。”
“我妹妹五歲的時候,我媽媽就去世了。”穆安安說,“在她的面前抹了脖子。”
“……”
“割頸動脈你肯定沒見過?”穆安安幽幽地說,“血會嘩得一下涌出來,濺的我妹妹滿臉都是。”
我感覺到了一陣久違的窒息“你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小妹已經把這件事忘記了,并且在給那個逼死她的人當女兒。”穆安安說,“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我受不了了“你……”
“我!”穆安安冷冷道,“只是想告訴你,妹妹,小孩子是很健忘的,何況有些血是為他而流的,這血是干凈的。”
我實在沒法跟她對話了,徑直掛了電話。
想了想,又撥通了梁聽南的號碼。
梁聽南接得很快“我是梁聽南。”
“是我。”我問,“你忙嗎?我有事請你幫忙。”
“說吧。”
我長話短說地將事情敘述了一遍,最后說“我知道她這次幫了大忙,但我不想帶孩子去見她,我自己也沒空。最重要的是,我聽她說話三分鐘就會忍不住暴躁。”
梁聽南說“可以,交給我吧。”
他答應的好干脆,我不由一愣,問“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不存在分手,”梁聽南說,“本來就沒有交往過。”
我試探著說“我可以詳細問問嗎?”
聞得梁聽南沒說話,我又解釋道“我不是好奇別的,我只是好奇你為什么突然好像對她在乎起來了……你是發覺自己愛上她了嗎?”
我死前,梁聽南對穆安安還是很抗拒的,但現在他的態度顯然曖昧多了,他倆之間的地位顯然顛倒了。
穆安安會這樣一點也不奇怪,在她心里,男人只分兩種,一種是阿知哥哥,另一種是玩物。
梁聽南陷入沉默,半晌,說“不是。”
“那是……”
“我懷疑她有過我的孩子。”梁聽南說。
我懵了“這種事怎么‘懷疑’?”
“就那天……”梁聽南顯然有些難以啟齒,“那天之后,你重病期間,她突然來我家,對我說,她懷了我的孩子。”
他說得是繁念把他喂藥綁給穆安安那天。
我忙問“然后呢?”
“我說如果是我的,希望她流產,我可以付錢。”梁聽南說,“不過她最好去找她的其他男人們。”
我說“她那段時間覺得你是阿知哥哥,肯定沒有其他男人了。”
“也許吧,”梁聽南說,“那陣子我恨她。穆老先生剛醒,他囑咐我不要把你的事告訴繁華。繁華在付他的醫藥費,可你的沒有人付,因為怕繁華發現也不能走保險。但她有錢,可她不肯出,不僅不肯出,還幾次三番說要把你交給繁華,說你愛他,他也不會讓你死……”
我說“謝謝你……錢我爸爸還你了嗎?”
雖然還有欠他的情分,可只能先問這個。
“當然早就還了,別擔心。”梁聽南說,“所以你能理解我吧?我非常恨她,我覺得她又功利又殘忍,一想到她說有了我的孩子,我就覺得惡心。”
我問“那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梁知出現了,她總算不再騷擾我,我也逐漸忘記了這件事。”梁聽南說,“直到今年年初,穆老先生聽說了她前夫出事的消息,跟我聊起她。我才知道,咱們出國前,她找過穆老先生,當時大著肚子。
“她說,她要跟丈夫打離婚官司,要穆老先生想辦法給她安排金牌律師,不然她就流產,但醫生已經告訴她,流掉這個孩子,她就不能再生育,所以這是穆家唯一的血脈。”
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