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
終于,汽車開到了家門口。
我伸手解開安全帶,準(zhǔn)備下車時,繁華忽然探過了身。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看著他。
他伸手摟住了我的腰。
“對不起,”他以那種極費力的姿勢傾身過來摟著我,用右手撫著我的背,“我保證下次一定安排好,我保證,一定讓他活過來。”
說著,他松開手,按住我的臉,望著我的目光,仿佛是想要索吻。
真的,這一路我都在忍耐。
我拼命用理智控制著幾欲發(fā)狂的情緒。
我知道越是在這樣的重大事情面前,越是要克制,絕不能被情緒所控制。
但這一刻,我的理智還是不可避免地崩裂了。
我盯著他,慢慢地說“不用了。”
繁華動作一滯,瞳孔微縮,詫異的看著我。
“讓他死吧。”我輕聲說,“免得你的殺手白白送命。”
我承認(rèn),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我對繁華還是抱了一絲希望的。
雖然我知道他很壞,他非常壞。
可僅僅是因為嫉妒就“抹掉”一個人,對我來說還是太過喪心病狂了。
可現(xiàn)在這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因為繁華沒說話。
就連對視也只是短暫的幾秒,隨后他便移開了目光。
我看著他這幅心虛的面孔,感覺內(nèi)心深處對他僅存的一點感情也全部崩塌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我再也不敢離開你了。”
說完,我下了車。
繁華沒有跟來。
也許這是他獨有的溫柔——如果他追上來,我會當(dāng)場崩潰,因為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可怕。
我上了樓,進(jìn)了書房,鎖好了門。
坐在書桌前,我打開電腦,找了個程序開始寫。
這是我讓自己冷靜下來的獨門方法,每當(dāng)我覺得情緒瀕臨崩潰時,都會強(qiáng)迫自己做這件事。
這樣的專注可以幫助我恢復(fù)理智,恢復(fù)了理智才好做決定……
但不行,我做不到!
我關(guān)了這個無用的程序,呆呆地望著電腦屏幕。
然后,打開運行框,輸入字符。
程序彈出。
連接。
我插上耳機(jī),很快,聽筒里便傳來了繁念那個心腹的聲音“……那邊的法律修改以后,對咱們出貨更有利了。”
繁念笑著說“太棒了,這件事得記你頭功。”
“謝謝念姐,但頭功不是我的,而是……”心腹說到這兒,忽然語氣一頓,過了一會兒,道,“是繁先生的電話。”
繁念的語氣立刻就冷到了谷底,聽著甚是煩躁“給他掛掉。”
“知道了。”心腹說。
繁念先是沒說話,半晌,又命令“再跟下面的人交代好,哪條線敢賣心臟給他,我就把他們的心臟掏出來喂狗!”
心腹說“我想他應(yīng)該不會了,經(jīng)過您這次給他的教訓(xùn),他肯定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
“清醒?自從遇見這個女人,他就沒清醒過!”繁念猛地加重了語氣,“要不是梁給我媽媽報信,我都不知道這個白癡能做得出這種事!救權(quán)御!他怎么不干脆去跳樓呢!起碼還省點錢!”
心腹的語氣又冷靜又溫柔“想必是那個女人逼他的。”
“那又怎樣!”繁念怒吼道,“姓權(quán)的一旦活過來,第一個就得把他謀殺岳父的事捅出去!孰輕孰重他自己不會分辨嗎!”
“……”
安靜。
無論是耳機(jī)里,還是耳機(jī)外,統(tǒng)統(tǒng)都是一片安靜。
半晌,繁念再度出了聲,語氣沒有半分軟化“早就告訴過他,就算是乞丐那也是他岳父,他再不爽也得當(dāng)親爹伺候!他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