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這叫針對?”穆安安也怒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自己的妹妹跟這種條件的男人在一起吧!”
“正常人不會干涉自己妹妹的決定。”我說,“用她自己的價值觀。”
“會這么想的‘正常人’肯定不在乎她妹妹。”穆安安哼了一聲道,“你不聽我的,但你想想,如果是爸爸,他會贊成你跟這種男人在一起?”
我說:“爸爸至少不會因為錢這樣決定。”
“厚!”穆安安冷笑一聲,“你確定?”
“我確定,繁華當初就沒錢。”我說,“至少當時咱們都不知道他家是怎么回事。”
“但是人家身體好啊!而且我們當時可沒少商量過,他的公司大有發展!”穆安安說,“但我確定,權御已經沒發展了,創業是需要好身板的,他這輩子都只是個累贅。”
“……”
說不過她,她一向很多歪理。
“我勸你呀,好好對待人家侯少鴻。”可能是把我的沉默當做是我認輸,穆安安也放軟了語氣,“別在權御那個偽君子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說:“你前面說的那些我都能理解,但我警告你,別再說他是偽君子!這個詞太侮辱人了。”
穆安安立刻提高了音調,強勢地說:“自己重病又想扯著你不放,不是偽君子是什么?!也就是你會被他騙!”
“騙?!”我真的被她激怒了,如果她在我面前,我甚至無法保證自己現在不動手,“人在重病的時候就是會恐懼!會脆弱!會離不開自己愛的人!你管這叫騙?”
穆安安似乎聽出我生氣了,語氣有些虛弱,但仍在強辯:“他就是利用你同情他的心態。”
“這不叫同情你明白嗎!”我說,“這叫理解。”
“……”
“你很幸運,你從來沒有進過icu,你不知道在里面躺著是什么感覺。”我說,“你也從來沒有在這種情況下還被親人拋棄、欺騙、傷害過。所以你才能說得這么輕松,這么殘忍!但愿你永遠都不要有那一天!”
穆安安陷入了沉默。
沒錯,我就是在提醒她。
當初我那么艱難,她是如何對我的?
的確,我跟她和好了。
因為我現在和權御一樣一無所有,我感覺很孤獨,無法再拒絕自己親姐姐的示好。
因為我沒有精力每天盯著那三個孩子,我甚至看到穆騰的臉就會感覺到莫名的壓力,我需要有個可靠的人幫我照管他們,劉嬸畢竟已經老了,她該退休了。
還因為我看出穆安安有所改變了,我想這是因為她人到中年與我一樣孤獨。
生活不是二元世界,不能非此即彼。
我最終沒有選擇和穆安安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她在我最困難時對我做過的一切,是永遠都無法抹去的。
在特定的時候,這些就會跳出來,提醒我,也提醒她。
冗長的沉默后,我的情緒平靜了幾分,發覺穆安安還沒掛,便說:“先掛了,如果信上的內容是關于換心臟的事,那還是請你告訴我……什么結果我都能承受。”
穆安安卻完全沒理我這句,只說:“爸爸不會希望你跟他在一起。”
我跟她說過我爸爸反對權御的事。
真是……完全不聽我說話。
我想我跟她是溝通不了了,干脆掛了電話。
無論是心臟的原主人性格感性,還是心臟本身有什么查不出的病變,我都只能聯絡繁念。
于是撥通了繁念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個男人:“你好,少奶奶。”
我問:“茂哥?”
“叫我阿茂就行。”他溫和地說。
“號,阿茂,”我說,“我找我二姐。”
“念姐不方便接電話。”阿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