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來,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見穆安安了,以至于我回去時,她的傷口都已經基本好了。
我不在的日子里,他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好。
梁聽南把這娘倆照顧得很好,穆云都壯實了不少。
我依然睡不著,去醫院檢查,又買了一堆抑郁癥的藥回來。
穆安安安慰我,說:“病這個東西,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好也自然得有個過程,何況你受了那么大驚嚇。你接下來就好好呆在家休養,按時吃藥,等身體好了就出去散心,姐姐給你錢,請你環游世界?!?
我沒把繁華的事告訴穆安安,因為只要我一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心口悶痛。
盡管我一再告訴自己,他活著就夠了,這個親手把他那塊玉墜弄斷的我,實在不應太貪婪。
可是終究意難平。
我以為穆安安根本不知道,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
這天傍晚,我吃了藥先睡了,朦朧中又感覺有人坐在床邊看我,摸.我的臉。
這種夢已經做了很多次,多到我第一時間就知道這是夢。
但盡管知道是夢,我還是伸出手,試圖握住一片溫暖。
然而觸到的只有一片冰涼。
我如每次那樣醒過來,打開燈,望著正前方墻壁上的婚紗照。
不看著繁華的照片時,我總是會忘記他的樣子。
甚至看得久了,都會突然覺得照片上是兩個陌生人。
最近每當看到這望著照片時,我都會覺得很恍惚:
繁華真的還在么?
也許他并沒有復生,前些日子的那一面這是一場不太完美的夢。
但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繁華沒有死。
他遭這一劫已經很不容易,我不能咒他。
他沒有死,他只是離開了我。
越想越睡不著,越睡不著便越焦慮。
我索性披衣下床,準備去花園里坐一會兒,抽支煙。
畢竟穆安安就在隔壁,梁聽南在樓下,為了避免他倆嘮叨我,我只能去我在花園里的“秘密基地”做這事。
然而剛下樓,就聽到客廳方向有人在說話:“……不行,她幾天才能睡著一次,別說你,就是你弟弟來了,我也不會叫她?!?
穆安安在跟誰說話?
而且語氣好沖。
要知道,她雖然總是教訓我,但經商多年,是個很圓滑的人,不會輕易在言語上得罪別人。
我悄悄來到門口,聽到蘇憐茵的聲音:“有幾句話要交代她,很重要?!?
“告訴我就行了。”穆安安說,“我會一字不漏地轉達。”
蘇憐茵說:“我必須要得到她的回答?!?
“我能替她回答,我也知道你想說什么?!蹦掳舶舱f,“你弟弟變心了,想離婚搶孩子是不是?我告訴你,孩子是我妹妹生養這么大的,你也是個女人,知道女人一輩子就那么幾個孩子,我們家絕對不給你們?!?
蘇憐茵問:“是你妹妹告訴你的?”
“不用她告訴,你弟弟沒死,卻沒跟我妹妹回來,長眼睛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蹦掳舶舱f,“也好,連詐死這種事都做得出,他走就走了,但孩子我們絕不同意。你已經拿走了錢,適可而止吧!”
蘇憐茵說:“錢我沒有拿,你可以去查,公司還是她的名字。”
穆安安說:“不是連合同都簽了嗎?”
“特地在上面列了無效條款?!碧K憐茵說,“我弟弟不是詐死,是服毒之后命懸一線,幸好救得及時。我媽媽也沒有告訴我們,她覺得我們都靠不住,保護不了他?!?
穆安安語結了一下,說:“現在你弟弟沒死,叫他把錢拿回去吧。我們只要孩子?!?
蘇憐茵沒說話。
穆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