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陋巷中,真金正好整以暇的喝著從醉香樓里順出來的白水燒。
白水燒很烈,但很契合蒙古漢子的口味,很多狼逐衛第一次喝就迷上了。
真金也不例外。
一個狼逐衛小跑到真金旁邊,匯報了絲綢鋪那邊的情況。
狼逐衛們都是從蒙古大軍和色目軍中挑選的優秀兵士,上陣廝殺自然不在話下。
但真正比起盯梢功夫來,與真正的江湖人士比起來,差得卻不是一星半點。
雖然帖木兒請了劍癡等人專門訓練,但要迎頭趕上自然還有一段距離。
真金讓手下的狼逐衛離得很遠,確保圈內的人不會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技術不夠,人手來湊。
蒙古人都是天生的獵手,以狼為圖騰的他們,雖然沒有學過孫子兵法,但對于狼的天性掌握得卻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
圍而獵之,是屠殺羊群最好的戰術。
真金覺得,現在包圍圈中的那群人就是一群羊。
自己已經將一百狼逐衛和同時進城的四百兵士全部用上了。
帖木兒那邊,此刻只有邦察和墨跡兩人保護,但真金并不擔心帖木兒的安全。
如果帖木兒真出了什么事,他們這幫家將自然是要自殺謝罪,但可能最先倒霉的就是醉香樓旁邊的吳法言,所以吳法言雖然嫉恨帖木兒的到來,卻也無比關心帖木兒的安全。
也可以理解為,帖木兒是親身前往醉香樓坐鎮,讓一眾隱藏在幕后之人摸不清帖木兒的意圖和護衛力量,絲毫不敢有異動。
畢竟醉香樓已經吃了一次虧了,會不會愿意再賭一把呢?
醉香樓或者上次引出之人,顯然不是一個賭徒。
里面的那幫人非常神秘,神秘到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至少狼逐衛絲毫沒有找尋到他們的蹤跡。
但好在有人通風報信。
再嚴密的堡壘,也架不住從內部攻破。
真金并不知道其中誰是叛徒,也不知道是誰在出賣他們,所有的線索就是突然擺到帖木兒桌上的一封信。
一封非常大膽,而且張狂的信,越過了他們一眾狼逐衛的嚴密封鎖。
真金想起來都異常膽寒,如果送信的人是想要取帖木兒的命呢?他們在場的人會幸存下來么?
真金絲毫沒有信心,哪怕是帖木兒請來的幾個武林高手同樣如此。
信上只有短短幾個字,“城東,綢緞鋪,鈔法。”
信很短,分量卻很重,有人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就為了送一封戲弄人的信么?顯然不可能。
所以當帖木兒面對著一眾臉色鐵青的侍衛打開信封時,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是的,帖木兒似乎絲毫沒有想到這封信突然出現在他的桌面意味著什么,但一眾親衛都知道帖木兒知道。
但他不在乎。
“真是天助我也,原本想著我帖木兒要自己打天下,但耐不住他們內部分贓不均啊?!?
帖木兒將所有的侍衛都派了出去,雖然也有人質疑是否有必要,但面對帖木兒冰冷的目光,誰也沒有敢繼續質疑。
冰天雪地里,最怕的事情就是時間。
時間越久,對于人來說就越是折磨。
一些兵士已經開始出現騷動,迫不及待想要回營休息。
真金搖搖頭,畢竟不是本族勇士,曾經跟隨太祖出征的蒙古大軍,何等殘酷的場面和惡劣的天氣沒有見過。
但眼前的軍士很多都是色目人,而蒙古人一向是瞧不上色目人的。
真金示意自己的手下前去彈壓。
控制了隊伍的小小騷亂,圈子里的人也動起來了。
真金眼睛一亮,將空酒瓶就地一扔,站起身來。
所有兵士原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