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娟接過手機一直忍著笑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接線員叫她留下一個號碼說等會會有警察聯系我們。
一會就接到了電話,讓我們現場等待。
不一會來了兩位大腹便便的警察,這跟我平日看影視劇看文學作品里感受的警察不太一樣,完全就是一位油膩大叔帶著一位油膩學徒。
當然了,在我后來的日子里,我也跟警察打過幾次交道,感覺又不一樣。
那大叔警察問誰報的警,我媽指著我,我指著林小娟。
第一回合就把警察惹怒了,年輕警察說,我警告你們,亂報警、報假警,浪費警力資源將會嚴肅依法處理,知道嗎?
當時警察正義凜然的樣子,導致我對這句臺詞一直記憶猶新。就跟港臺劇里說,你有權保持沉默但從現在起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一樣,我幾十年都不會忘。
我馬上點頭表示知道了。
大叔警察又問,你臉怎么了,誰打的?
我說自己打的,我媽說她打的。
第二回合又把警察惹惱了,年輕警察很嚴厲地問我媽你為什么打他?
我媽嚇了一跳,一米七幾的林小娟馬上把我媽護在身后。
然后把情況簡要的跟警察說了一遍,警察跟著我們上了公司“遺址”,問了我好些個問題。
比如公司領導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叫經理跟主管。有時候好像主管姓劉,因為有同事喊他劉主管,有時候卻好像姓朱,又有新同事喊他朱主管。經理姓什么就不知道了。
大叔警察皺眉,什么豬呀牛呀狗呀的。
我說哪里有狗?
大叔警察說你不就是嘛,你不是姓狗嘛?
我沒敢頂嘴。
又問,同事呢叫什么。
我們平日都很少喊名字都是喊的代號,像我的外號就叫凌凌漆,有時我也會叫豬肉佬,我對面那位叫里昂,偶爾叫天真終結者,我后面的叫不舒服斯基,右邊的叫猴子,左邊的叫三豐他師兄,反正許多許多外號,都記不太清楚了。
問了許多,從兩位警察越擰越緊的眉頭里可以猜出,這事情一定很棘手。
到后面,搶答題來了。
那你要舉報公司哪些違法行為?
林小娟搶答成功。
非法拘禁加電信詐騙以及商業欺詐很多很多罪名。
我忙說,沒有違法,沒有違法。
我媽女子單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沖過來對著我又是一耳光。
這一耳光充分的展示了深圳速度,響亮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我當時瞬間腦海里響起了那句旋律“讓我們蕩起雙槳”,或許耳鳴到產生了幻聽吧。
這一巴掌勝在速度而不是響亮,著實嚇到了兩位警察。
在警察眼皮底下隨意打人,哪怕是打自己兒子也不行!
所以,第三回合徹底把警察惹煩了。
年紀大的那位吼到,帶走!
我媽嚇得抱住林小娟,年輕警察見此輕聲說道,別怕,只是去局里錄口供而已。
錄口供確實不可怕,作為報警人,我們三個人錄口供也只花了二十多分鐘,那時候天還沒有黑。
就像蝙蝠俠漫畫里那般,哥譚市需要英雄,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的韋恩老爺就會換上另一個身份。
深圳市沒有蝙蝠俠,但是有許多小丑。
我當時坐在椅子上,扮演著壞人的角色,想著我們這一代人熟悉的陳佩斯演的小品里的臺詞“隊長,是我!”
感覺自己像個小丑一般。
我感覺公司沒有對不起我,我卻要報警揭發他們。
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我報的警,但整個公司已不存在,而我又是這個公司現存的唯一活化石員工,史上最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