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碼上演了,我自己報警把自己抓了。
于是,一個晚上來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小組和什么小組的什么警察和什么同志。
光問我性別都問了十幾遍,各種問題反復問,我反復的把知道的說了又說,把我從沒脾氣問到有脾氣,又從有脾氣說到沒脾氣。
最后,他們初步結論,第一沒有受害人及證據,因為現場沒有任何電子設備及遺留物品可以證明我任何一句話的真實性,整棟樓電話線路非常紊亂,可能使用的是網絡電話或者偽基站等,經理的手機號碼沒有實名認證,而且時常更換,要知道那個時候去街邊隨便就可以買張號碼,不像如今,還得去營業廳實名,扯遠了,警察后來又去了現場,監控也損壞嚴重,房東也不知道租房的是誰,房租有人準時交,根本無法提取到有效監控證據,第二沒有偵查司法機關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僅憑我們三人片面之詞及凌亂不堪的現場暫時無法立案,也無法啟動偵查程序。
包括我坦白從寬的收入,通過追溯轉賬記錄,每次都是境外不同賬戶網絡跨境轉賬,他們也說不需要凍結和查封我的資產,但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不能離開深圳,隨時要接受傳喚。
所以,我媽第一次跟林小娟來到深圳,是陪我在警察局過的。
當我頂著兩個熊貓眼,冒著胡茬子出現在我媽跟林小娟面前時,我媽靠在凳子上睡著了。林小娟醒著,看見我走過來,她站起來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臉。
我抬頭看看她,我覺得這一夜的煎熬值了。
后來,好幾年后,我在華強北閑逛,遇到了不知道是不舒服斯基還是那位天真終結者,記憶中我已經把他們兩人混淆了,當時走在街上突然碰到。
他老遠就舉起右手晃,哎哎哎的對著我叫。
我馬上回應是你啊。
兩個人像老朋友一樣坐在華強北路邊一處長椅上聊了很久,回憶起來那段往事感覺像一場夢。
但是我們彼此都沒有問對方姓名。
他說我沒有什么變化,跟幾年前一樣帥氣,我說你不但帥氣還變穩重了,實際上心里卻覺得有一種魯迅跟少年閏土一別再見閏土已中年的即視感。
不到三十的他,看上去像個工地農民工大哥,以前白皙的膚色也變成了古銅色。
跟我聊天的時候,眼神一直在路過的女人身上掃來掃去,兩只眼睛像一臺人工掃描儀。
偶爾還評價一下路過某位的身材模樣穿著。
我問他,兄弟現在做什么?
他拍了拍放在胸前的斜挎包,神神秘秘地說,好東西,然后拉開包包拉鏈,我把頭伸過去瞄了一眼。
他落魄到賣毛片。
而我早過了看片的年齡段了。
我們聊了許多,他說他后來知道問題出在我這里,但他不怪我,也不怪公司,至少公司當時給過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刻,那種一月收入兩三萬頂峰的感覺,是初中還沒有畢業的他此后再也沒有遇到過的了。
他問我,你應該是高中畢業的吧。
我以為大家知道我本科畢業,聽他這么一說,我故作深沉,這都被你猜出來了,不錯,讀到高二就沒有讀了。
他哈哈笑,說那他媽還是高中生啊。
然后我們一起去回憶共同的過去,他說那天一早公司就把大家的私人物品全分發給大家了,你的也得了吧,我忙說一早主管就給我了,他說主管緊急通知說公司解散,因為觸犯法律了,主管讓大家趕緊走,警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不然抓到了,賺的錢要沒收就算了,還要坐二十多年牢。
再然后他們就各自亡命天涯了。
我問他,你知道公司怎么掙錢的嗎?
他說你不知道?
我說我不知道啊。
他說我們騙客戶,預約來深圳,用提前定好的低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