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堇兒希望我當皇帝嗎?”
幼菫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想。不過實在情非得已,那就另說了。畢竟還是保命要緊。”
蕭甫山問,“為何不想?”
幼菫一副胸無大志的模樣,將玉璽嫌棄地放到了一邊,“當皇帝是個苦差事,整日要操心國事不說,還要提防著別人加害篡位。哪里有當個王爺逍遙自在,有錢又有閑。”
幼菫想了想,“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這些言論她平日里就常說,蕭甫山倒是不奇怪,她甚至還想歸隱山林。像她這么對權(quán)勢毫無興趣的人還真不多見,尤其是在權(quán)勢唾手可得時。
他含笑問,“是什么?”
“我不想咱的孩子將來為了皇位變的面目可憎,父子不成父子,兄弟不成兄弟。”
幼菫說的時候心里有些難過。
可能是因為肚子里有著孩子,就舍不得他們受一點點磨難,連想想都不行。
蕭甫山將她攬在懷里,安撫地輕拍著她,“別擔心,咱的孩子定然是和和美美的。”
幼菫緩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她就是這么沒出息!
她仰頭問蕭甫山,“王爺現(xiàn)在可以說了,宮里發(fā)生了什么,皇宮附近全是侍衛(wèi)和衛(wèi)兵。”
蕭甫山這才將宮里的事前前后后跟她說了一遍。
皇上,太后,沈重彥,沈昊年,裴弘元。
每一段故事都峰回路轉(zhuǎn),驚心動魄。
康王的一生讓人唏噓,滔滔的仇恨將一個那般溫厚的人物扭曲得面目全非……所以說,當皇上不是什么好活!
幼菫倒了粒保胎藥吃了,定了定心神,胎神。
“所以說,現(xiàn)在在定誰當皇帝?”
“對。堇兒覺得誰來當合適?”
幼菫理所當然地說,“沈昊年啊。噢,裴弘年。若是康王當皇帝,世子肯定要跟他爭個你死我活為父報仇。若世子當皇帝,康王心魔太深,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雙方各自都有十幾萬兵馬,到最后會死多少人還真不好說。
但是裴弘年當皇帝就不一樣了,他可以做兩個人之間的緩沖。他渾身長滿了心眼,定然能有法子消弭這場內(nèi)戰(zhàn)。而且……康王一脈的擁躉者眾,裴弘年當皇帝也算是眾望所歸吧。”
蕭甫山欣慰地撫著幼菫的頭發(fā)。
“堇兒此言與為夫不謀而合,你我夫妻果真是心有靈犀。”
幼菫得意地翹起了尾巴。
“我就是這么厲害!”
蕭甫山嗬嗬笑。
“對,堇兒就是很厲害。”
他突然領悟到凈空法師將玉璽交給幼菫的一層含義。
悲憫。
他知道幼菫會做什么樣的選擇。幼菫的選擇會少死許多人。
或許,還有另一層意思。
幼菫在他們雙方心中都有很重要的地位,幼菫的決定對他們來說更容易接受。
尤其是裴弘元,想消弭他心中的仇恨和不甘,恐怕這天下能做到這這件事的人只有幼菫。
只是若凈空法師那時就想到這一層,未免就太未卜先知了。幼菫與沈昊年之間可能的父女關系,是最近才有所暴露。
幼菫見蕭甫山似乎談笑間就這么把皇位的事給定了,遲疑問,“真要這么定?會不會有點草率?”
蕭甫山將玉璽裝回了匣子,“既然凈空法師說玉璽任你處置,自然要聽你的。”
那也就是說,自己親手剝奪了裴弘元當皇帝的機會。
幼菫一時愧疚。
雖然她與裴弘元關系比裴弘年更近些,可理智上說,她還是不能選擇他。
“世子……他做皇帝也沒甚好處,不一定能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