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可想的。”謝刃伸手,讓人靠進自己懷中,“乖,想點別的。”
“我在想正事。”風繾雪若有所思,“他想淬出新的劍魄,唯有斬妖一條路,可此時天下并沒有那么多的妖,若換做你,你會怎么做?”
“沒有,就到各處去找,總能搜羅一些,否則還能如何?”
“要是搜羅的還不夠呢?”
“不夠,就斬大妖?”
“我也這么想,他以前曾說過,待你與燭照合二為一時,便要一同去斬天地間最后一只大妖。我們雖不知那具體是什么,但至少是有這么一個東西的。現(xiàn)如今你已明擺著不會再回金殿,他也親自去了太倉,按理來說,若想淬醒燭照舊劍,一只大妖能抵數(shù)千妖邪,但他卻并沒有這么做。”
“為何?”
“我猜,會不會他也難敵大妖?”
“可人們都說他是斬妖尊者,而且當日九嬰——”
“九嬰并非他一人所殺,還有你。”風繾雪打斷謝刃,“我其實一直在想這件事。”
數(shù)千年前,九嬰雖是死于曜雀帝君之手,但最后兩人是同歸于盡的,可見力量懸殊并不大。
而在數(shù)千年后,曜雀帝君卻突然就有了能一劍斬妖的神力,總不能說成在被埋凜冬的這些年里,一直在汲取天地靈氣。
那就只剩下了一中解釋,曜雀帝君斬殺九嬰的那一劍,不僅有他自己的力量,還有燭照劍魄的力量。而謝刃先前之所以難敵九嬰,或許并非力量不足,只是還不懂該如何駕馭。
謝刃遲疑“燭照?”
“對,燭照。”風繾雪握住他的手,“你別忘了,在那個人身亡之后,燭照劍依然獨自游走天地間,斬殺著一只又一只的妖邪,所以其實沒人能算清楚它的具體修為。”
“若真如此,那他應該在斬殺九嬰時便已覺察出異常,為何不說?”
風繾雪道“或許是怕你會因此自滿,又或許……其實根據(jù)他這幾個月的所作所為來看,應當是真心實意想斬盡天下妖邪,令神州怨氣皆消的。”
“怨氣皆消,他便不能長生,只能回舊地長眠,不貪生?”
“不貪生,卻未必不貪名,你還記得白鶴城中的那座破廟,記得那個日日稱頌大將軍的神像嗎?你當初未下殺手,是因為對方其實也沒做錯什么事,不過自我陶醉,想博個英明神武的名號罷了。”
“按照你的意思,那個人是真心實意想要教導我,卻也是真心實意地想要讓我、讓世人對他感激涕零,所以不惜隱瞞燭照本身的力量,好將所有功勞都攬過去,他既看淡生死,又看重盛名,想要在長眠之后,依舊被萬人稱頌,依舊香火鼎盛?”
“我也只是胡亂一說。”風繾雪道,“具體對與不對,得看燭照究竟是不是如我所料,已經(jīng)有了能毀天滅地的力量。”
謝刃點頭“好,我會繼續(xù)好好練。”
風繾雪伸了個懶腰,往樹下一靠“那你去練吧,我困了,睡會兒。”
“休想。”謝刃將女兒拎到花叢中,又把偷懶的人一把抱起來,“隨我去泡溫泉取金光。”
風繾雪無聲嘆氣,雙手撐在他肩上,低頭看著少年英挺的眉眼,看了一會兒,突然用手指細細一描“泡在溫泉里,也不是只有取金光一件事可做。”
“少勾引我。”謝刃不為所動,“這一天天一樁樁,待你將身子養(yǎng)好,我是要全部討回來的。”
風繾雪表情一僵,質疑“你同誰學的這腔調?”
謝刃答“被你撩多了,無師自通。”
風繾雪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將作亂的手指收回來,假裝無事發(fā)生,總算安安分分消停一回。
泡溫泉對旁人是享受,對風繾雪卻是實打實的酷刑。謝刃讓他靠在自己胸前,從背后圈緊了,方才在掌心蘊出靈力,緩緩覆在他的傷處。這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