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駕輕就熟,但越熟練越心疼,感受到懷中人的咬牙不語,謝刃狠下心來,將那些新冒頭的金光奮力一抽,凌空裹入紅蓮瓣中,噼啪燃為灰燼。
風繾雪悶哼一聲,牙齒幾乎將口中的布帕咬穿,額上冷汗如雨。謝刃撫著他的臉頰,哄著人將牙關松了,道“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帶你回去休息。”
“別,你繼續。”風繾雪道,“橫豎是一死,一回兩回也沒區別。”
謝刃皺眉“什么死,別亂說話。”
“我都疼成這樣了,說錯一句話還不成?”風繾雪有些煩躁地閉上眼睛,“你動手吧,我受得住,謝刃,今晚要是沒有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你就死定了。”
他疼得整個人發懵,說話也顛三倒四,該記的事情倒是一件也不落。謝刃心疼又哭笑不得,不過見他脈象尚可,便又多取了兩回金光,直到外頭太陽都下山了,這才抱著已經昏睡的人回到臥房,輕柔地塞進被窩中。
“好好睡。”
結果也沒睡多久,頂多兩個時辰,風繾雪便推開被子,坐起來問“好東西呢?”
正坐在桌邊看書的謝刃被嚇了一跳“你這怎么跟中邪似的,一睜眼就直挺挺伸手討債。”
“拿來。”風繾雪理直氣壯。
“拿不來,在外頭。”謝刃放下手中書冊,“風有些冷,等著,我先去給你取件披風。”
風繾雪心想,荒島上能有什么好東西,我果然又被騙了,于是皺眉“不去。”
謝刃及時道“這回不看星星。”
“月亮也不看。”
“好,不看。”
謝刃用披風將他兜住,帶著人一路御劍,繞到了明月島的最高處。
風繾雪看著眼前黑漆漆的破石頭,面無表情。
謝刃笑著攬住他“別急啊,在下面。”
“你當我沒去過下面嗎,一個深坑。”
“現在不只是深坑了。”
謝刃打了個響指,坑內登時亮起星河萬千。
數百盞花燈縱橫交錯,有系在繩上的,有懸在半空的,全部扎成花與靈獸的模樣,栩栩如生鮮活靈動,溫暖了整座海島。
風繾雪輕輕牽住面前一盞紅蓮燈,扭頭看著身邊的人。
謝刃笑道“你忘啦?今天是五月十八,秦淮城有花燈會。本來說好要去的,現在既然去不了,柳姑娘便選了這些花燈,讓璃煥暗中送到了青靄仙府。”
風繾雪抿著嘴“有心了,將來出去之后,你我再當面謝她。”
“走,帶你下去逛逛。”謝刃牽住他的手,“哎,你說,崔望潮現在是不是正尾巴翹上天,樂得找不到北呢?”
“不一定,此等盛會,風氏也一定會去,倘若柳姑娘突然發現了兄長的好,那崔浪潮此時八成正在街邊買醉,涕淚嚎啕。”
“……也不必這么慘吧,我覺得他人還可以。”
“那就讓他在嚎啕的時候,被另一個聰明漂亮的姑娘撿回家。”
“行,你說得對。”
就這么把崔兄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