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律按開車內閱讀燈,暖光照著剛撕開的酒精棉片,濕潤地閃爍,林茶用其抹過針尖再抹肌膚。
嚴明律只乜斜一眼就看不下去,從林茶手中奪過針筒“消毒用品不能重復使用,沒學過嗎?”
“我窮嘛。”林茶老實。
“閉嘴,飛沫有細菌。”
林茶“……”
口服藥物推廣以后嚴明律很少再用針管打抑制劑,但畢竟禁欲多年,易感期都是靠著打針度過,如何操作還是熟稔。
林茶的皮,用行話叫脆,不禁扎,血管好像也隨營養(yǎng)不良而收縮了似的,還不住左右游移,是捐血時最怕遇見的類型。
嚴明律輕輕拍打著那一寸散布著細密針孔的肌膚,心想這人該給自己扎歪過多少次。
拍打過后血管暴露起來,嚴明律屏息凝神一針得手,緩緩將抑制劑推入。
嚴明律常皺眉,但認真時的皺眉和嫌棄時的皺眉是不一樣的,到底哪里不一樣,林茶卻又說不上來。他盯著嚴明律的斷眉想答案,直到嚴明律喊他,才回神似的往針口堵上棉絮。
“什么時候結束?”
“啊?”
“發(fā)情期,”嚴明律轉回身,雙手覆上方向盤,“什么時候結束。”
“明天,這是這個月的最后一針。”
“鑰匙丟在哪了?”
“不知道,可能落家了沒拿出來。”
“粗心。”
這次林茶沒有回嘴。他腦里還映著嚴明律給他注射抑制劑時的畫面,從來高高在上的嚴明律卻低下頭來。
鼻梁很挺,眼窩深,適合戴眼鏡。
他上大課時的確會戴眼鏡,黑框,方便他捕捉每一處角落的風吹草動,膽敢睡覺就是死刑。
生化第一節(jié)全系大課的講堂,是林茶第一次遇見嚴明律的場景。他戴著那副不常戴的黑框,襯著灰色條紋襯衫,兩邊袖子拉上半截至手腕,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
嚴明律是衣架子,還是個很會穿衣服的衣架子,只要不開口說話,不知道會成為多少人的夢。
可是他開口說話了,踢走臺墊把麥拔高,劈頭對著全系就是一句——
“林茶,你把耳朵也落家里了嗎?”
林茶第二次回過神來,眼里帶著些迷茫。嚴明律奚落道“看來腦子也落家里了。”
“你剛問什么?”林茶自若。
“我讓你報房東地址給我,要不然你想我往哪條路上開?黃泉路嗎?”
林茶泰然自若,邊報地址便把針具收回針盒中。
嚴明律有醫(yī)院工作經(jīng)驗,本能只信任一次性用品,剛想加以不衛(wèi)生的指責,腦里又回響起林茶那句窮,還有他臂上細看方能察見的密密傷口。
他不用口服藥物,因為這涉及蛋白酶抵抗胃酸變性的新技術,比用針開銷更大。
所以他計劃考保險牌,對沒有正職收入的大學生而言,每月定量的抑制藥品是一筆十分龐大的開銷。
這小孩桀驁,難馴,不聽話,不肯屈居人下。
寧愿把自己扎成海綿寶寶,也不愿乖乖地服從本能做一個oga。
可是,只要讓alha標記了,哪怕是臨時,就不用再受這些麻煩。
ss級是個很特殊的級層,他們的信息素對其他級層有巨大的吸引力,但他們卻對其他級層完全喪失興趣。
也不是不可以標記與被標記,只是,沒興趣。
na作為被動一方尚好,像嚴明律這樣的alha,對著非ss級的信息素,根本硬不起來。
嚴明律今夜第二次把林茶送到家樓下,他拿著房東給的備用鑰匙終于進了房。
嚴明律在樓下等到三樓的燈亮起,伸出手指于導航儀按過幾處,搜索定位最近的五金店鋪,沒有開,他繞著銘陽西路又駛過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