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律沉默地與自己對視半晌,而后轉頭觀察這間簡陋實驗室的布局。
都是化學實驗室里常見的器具,燒杯、試管,因為沒有煤氣口而不能使用本生燈,一柄火槍側躺在桌上。
也有培養皿,但什么都沒種,種了也看不見,林茶買不起顯微鏡。
嚴明律巡視一周,嘴角掛著冷笑,心想是絕命毒師看多了,還要煉冰賺錢么?
直到他去翻動桌上的文件,是一份有名的地方媒體做的專題報告,有關第六生物實驗中心。
嚴明律又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照片。
嚴明律是從第六生物實驗中心出來的,這件事只有他的家人知道。
這個林茶,是從哪里知曉。
與此同時的林茶正在嚴家廚房清點食材,一邊腹誹這都請了鐘點,為什么不能順便叫她做菜,還要他來。
但一邊也忍不住猜測,嚴明律難道是真看他窮,想不傷他自尊地借機給他錢賺?
林茶一刀切開土豆,覺得自己也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瘋狂懷疑嚴明律哪有這么好的心腸,一半又在冀盼他真如刺猬一般,在扎人的外表之下是腹部的柔軟溫柔。
嚴明律比他給的時間回來得早,林茶解開圍裙轉過身,才發現嚴明律正倚著廚房的玻璃門,盯著自己看了不知多久。
兩人目光相對的那一瞬嚴明律似乎笑了,林茶沒來得及確認,嚴明律就轉身坐進了東道主的位子。
他有關注新聞的習慣,林茶就走出去給他開了電視,喊著小田的名字把菜捧上了桌。嚴明律邊聽新一輪政經格局分析邊評查林茶的手藝小炒土豆片、四季豆、清蒸鱸魚、豆腐湯。他少吃家常菜,林茶的菜式風格倒很能取悅他。
等林茶給他盛上白飯,里面還燜了玉米粒,他心里確實對林茶多了一分好感。
而后更加確定不能質問,要看這小孩到底要玩什么花樣。
林茶這個名字,自他從實驗室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已經變成了一種樂趣,潛藏著危險,像是獵人提槍對準猛獸,一場馴服與被馴服的游戲。
他等著林茶在手邊坐下,但林茶轉出了客廳。不久后他單肩背著包,重新出現在廚房門邊,問做菜是否每日結算,現金掃碼還是銀行轉賬?
“過來。”
小田替嚴明律把話問完“林茶哥哥,你不過來和我們吃飯嗎?”
“我沒做我那份,”林茶對小田的語氣很溫和,“嚴老板沒說。”
“洗碗。”嚴明律近乎命令。
“大件那些都洗完了,剩下的碗碟用洗碗機吧,放好位置就可以了,”林茶執著于工資,他想自己還給嚴明律開電視看了,細節加分,“所以呢嚴老板?現金掃碼還是銀行轉賬?”
嚴明律給林茶轉了一千塊,聽見他歡喜地關上門“多謝老板,下星期見!”
每周一二四補習,今天星期四。
嚴明律想,原來下次見他要再等三天。
蔣哲的換色大計在被湯森勸阻后不久又死灰復燃,而且毫無回旋余地。
事由是他們周末約了去游泳,林茶以沒興趣為由拒絕了,他上身發育得愈來愈oga,衣服都只穿深色系,怕乳頭透出來,絕不可能只穿一條泳褲走來走去。兩個朋友就說那結束以后上林茶家打游戲,晚上再一塊兒火個鍋。
蔣哲和湯森都是標準alha,加之有泳隊經驗,體格健碩。林茶以為兩人要在泳池里泡一下午,沒想兩點左右就收到湯森的爆笑“你看我發你照片沒?你快看快看!”
林茶退出通話界面,點開微信一看,也笑得原地打滾。
泳池里一道海軍藍,絲綢一般鋪開在水面上,盡頭的蔣哲一臉懵逼。
泳池其實就是一只大型燒杯,為了抑制藻類和微生物的生長添加了許多化學成分如氯氣與藍礬,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