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三個兒女性格迥異,大姐嚴桂枝有副懦弱討好的性子,小妹嚴辛歡卻與她截然相反,矯激潑辣得十五歲就敢獨自去給家里討債,牽了條狼狗堵著那賭鬼親戚,一口尖牙利齒全是惡毒詛咒。
嚴明律嘴夠毒了,但都是零星幾枝暗箭,冷不丁地給人一下。嚴辛歡是一個排的火炮架上了堡壘,對準目標三二一炮轟,烽火沖天。
“這肉里怎么還有血絲呢?”嚴辛歡一手一根筷子,撥開豬頸處的軟骨,“大姐,你來看,這是不是血絲?”
嚴桂枝一看,還真是。她心里一陣怕,怕的不是這生肉吃進肚里會鬧不舒服,是怕嚴辛歡這副絕不給人占便宜的性格。
嚴辛歡與嚴明律都是alha,很有這個性別的野性。當初與前夫那筆爛賬她都瞞著嚴辛歡的,就怕她兩眼通紅要提刀殺人。
“算了算了,一兩條血絲而已,不吃就行了。”她趕緊勸導,但嚴辛歡已經拍了筷子,說那可不成“這立刻就得撤下去上盤新的,我出去叫服務員,怎么這樣啊真是的。”
嚴明律也是煩小妹的這點脾氣,走到哪鬧到哪,丁點小事也能給她吵翻屋頂。他出聲喝住她“你別去了,讓小田去。”
“啊?”小田從米飯里抬起頭,“我呀?”
上頭大姐逆來順受,下面小妹針鋒相對。嚴明律排行第二夾在中間,卻不是個承上啟下的過渡綜合體,而自成一副乖僻性格。
用嚴辛歡的話說,是聰明人都有些乖僻。
“我看新聞說,第六中心修好了,”嚴辛歡對新上的一碟油香豬頸肉很滿意,“哥,你本來就是副古怪脾氣,從那里出來就更古怪了。ss級的oga是難找,但也不是非ss級不可呀,都到三十了,還沒個著——”
大姐在桌底下碰了碰小妹的膝蓋,朝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小田還在聽著呢。
“小田聽就聽吧,怕什么?”嚴辛歡什么都不怕,笑意熱氣騰騰的,“對了小田呀,和小姨說說,你有喜歡的oga了嗎?……”
嚴辛歡每年冬天都回來過年。今年她公司在東亞地區開發新業務,她探親加出差,回來得格外早,十一月下旬就到了北云機場。
照慣例她還是住在嚴明律家。在外面挺威風一女的,到了哥哥面前立刻嘻嘻哈哈起來“這么大的房子一個人住怪冷清的,哥,我來給你添點人氣。”
嚴明律對妹妹也不客氣“不必了。”
嚴辛歡坐在嚴明律的副駕駛座里,見車到門前嚴明律還沒拿出遙控器升起大門,甚至沒有下車打算,不禁扭頭疑惑“車不開進去啊?”
“要去辦點事。”
“都傍晚了,還能有什么事?”
嚴明律的回應是一個遞去鑰匙的動作,以及一連串的叮囑“你住二樓,自己收拾好行李,我不一定幾點回來,倒時差如果需要安眠藥,在電視下頭的柜子里。”
“安眠藥?哥,你不壓力管理做得很好嗎?為什么開始吃安眠藥了?”
“前段時間失眠,”嚴明律淡淡地回應,“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嚴明律從工大接回話劇結束后的林茶,聽他憂慮公演將近,還和考試齊頭并進,排戲密度大又得擠著時間復習,一通愁緒過后升華主旨給自己加油“不過我什么都能抗!我超厲害。”
嚴明律許諾要好好追他,接送是第一步。以往他只是把林茶送到家樓下,現在他會護著他上樓。林茶站在門里,他倚著門框,像一對高中早戀小情侶,在半明半暗處交頭接耳地低語道別。
嚴明律確定自己的確是第一次戀愛。
以往與童澤叮囑早些休息后他就會離開,但在林茶這里他連道別的話都能翻出無數花樣明天見、早點睡、明早醒了要發條消息給我……每一句都在給他爭取多一句的相處時間。
最后往往是嚴明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