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果然來得比以往都早,十一月的最后一夜就先來了一場大雪,下得一世界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雪后初晴的陽光映得窗玻璃發亮,林茶半角生化試卷在光柱子里,也不覺得晃眼,反而渾身暖意洋洋,因著眼下這道信號傳導題是嚴明律出的,而他估題的時候重點復習了這一部分。
考前放了一個星期的學習假,林茶只閉關埋頭讀書。嚴明律的工作亦繁重起來,加之重視林茶的學習,一個星期只來掐了一回腰。想到這最后一場考試結束就可以和嚴明律約會,林茶難得地分了心。
當然他迅速拽回心神,筆尖在紙上順滑地移動著作答。林茶惜物又長情,一支筆只換筆芯不換殼,從初一用到大一,筆桿前端的弧度似乎都貼著他的握筆姿勢改變了。
五道長問題全是必答,壓軸兩題是嚴明律出的。等著學生考了三小時心神松懈,再給致命一擊。
考場設在體育館里,等林茶考試結束擠出黑壓壓的人群,沿途全都是沖著嚴明律的臟話。他心里很有些憤憤不平。自己不好好讀書復習,怎么把責任推卸到老師身上?
蔣哲也在旁抱怨“這人是怎么做到連出試題的風格都能和t統一的?半張紙一大段全是字,連個分題都不拆!必答題還這么不友善?想我們愛做做不做滾嗎?”
林茶憋不住話了“aer都這樣一大段一大段,全是干貨沒廢話。怎么,你還想他給你青春疼痛文學的排版啊?”
“你為什么要幫他說話!”蔣哲哀嚎,“你變了小茶!你不再是我們嚴明律tsd患者群群友了?!?
“我沒有幫他說話,這是事實?!绷植枰贿吔妻q一邊點開手機新來的訊息,是嚴明律叫他去教學樓的樓梯間。
林茶嘴角藏不住笑,轉過頭與哀嚎連連的蔣哲說“你們先吃飯,我想去問問剛剛考試的題目?!?
“哎喲我天,”蔣哲語調浮夸,“你要不要這么好學?。窟@都考完了!”
“考試是考試,學習是學習?!?
“你問哪道題?”湯森好奇。
“最后一道?!?
蔣哲瞪飛一對眉毛“又是嚴明律!難道江湖傳聞是真的,他真的偏心你?說!你們瞞著我們有什么私交!林茶底迪——”
林茶給蔣哲這一驚一乍的說話方式鬧得頭疼,扭頭就往人潮的反方向走“幫我在食堂占個座?!?
林茶登著教學樓的樓梯上去,視線每升高一階都離嚴明律近一點。
他長得漂亮,從小到大不乏人追。蔣哲與他初識時也很有示好的意思,但他只不咸不淡地與蔣哲相處著,一陣子下來再鈍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沒感覺。
他對愛情的不向往是表現在犄犄角角里的。他什么事情都只愿自己一個人做,別人插手他還不樂意。
如果愛情是裨補缺漏的話,其實嚴明律說得很對,林茶完全無法從同齡人身上獲取他所缺失的東西。
樓梯間嵌著一扇沾滿塵灰的窗,冬日暖煦的陽光自中映入更顯柔和。
假期開始了,四下已沒有來去喧鬧的大學生,只有嚴明律站在那里,挺拔高大的身姿。
他對嚴明律心動過很多次了。
現下這一秒,是再多一次。
林茶登上去,語帶雀躍地宣布“第一是我?!?
“這么有信心?”
第一當然得是我家孩子,嚴明律心里想的和嘴巴說的不一樣。
“好多人寫不完卷子,我不僅寫完了我還檢查了兩遍?!?
“嗯?”這份試卷嚴明律看過,對難度有個把握,能寫完已算優秀,再能檢查兩遍是當真了不得。嚴明律暗里確實驚訝,竟難得夸獎人“那你倒挺厲害的。”
“當然了,我很用功讀書的,腦子還——”
變異過。
林茶及時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