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后心里卻是一驚,臉上卻笑瞇瞇的說道。
“哪能啊,進京后如若不第一個進宮面見陛下,那就太不像話了。”
王朝輔先下了一個結論,然后又說道“但是,禮部孫尚書要為周閣老接風洗塵,被其斷然拒絕了。”
朱由校從奏疏中把目光移開,看向王朝輔,心里有些不解,禮部尚書孫慎行是怎么得罪這個老閹活了?
至于這樣在自己面前不動神色的詆毀人家。
王朝輔看到朱由校看向自己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心中的小算盤被拆穿了,心下一慌,趕忙跪在了地上。
忽地,又想起陛下說的坦白從寬的話,王朝輔又趕忙說道。
“孫尚書這幾日到處找人游走,要上奏彈劾奴婢等人。”
朱由校問道“要彈劾爾等什么了?”
王朝輔心里有些委屈,還沒有回答,眼淚先掉了下來。
“要上奏彈劾老奴等閹人蒙蔽圣聽,鼓動陛下為我等閹人修建養老居住的房子。”
“那都是皇爺您掏自己的腰包,花的自己的錢,可憐老奴等殘廢之人,才修建的。關外朝那些文人什么事,這他們也要管。”
說著,王朝輔擦了擦眼淚。
朱由校愣了一下,沒想到是這個理由,外朝的那些六部大臣們這事確實有些過了。
不過仔細又一想,朱由校忽然明白,這是沖自己來的啊。
自己清查了內宮,使外朝的大臣們沒法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不能隨時了解自己的動態了。
剛開始幾天他們可能還會驚慌,自己是不是掌握了他們私傳消息的證據,結果看到自己連著好多天都沒動靜,以為自己安全了。
這就開始跳起來了。
他們怎么會甘心自己的眼線被清理,不能時時掌握自己的動態呢。于是想方設法繼續以前那一套,結果身邊的內侍們被自己一手大棒,一手蘿卜給馴服了,他們根本無計可施。
既然問題出在自己一手大棒,一手蘿卜上,那么就從這上邊著手。
大棒是拆不掉的,這是屬于皇帝的特權,那就只能拆掉蘿卜了。
只要自己不再給宮里的宦官們修建住宅區了,身邊的人心自然就散了,他們便有機可趁,繼續安插眼線了。
而且打的還是皇帝被蒙蔽圣聽的理由,一方面向外暗示了自己這個皇帝是個不礙世事的昏君,一方面又占據了大義。
即使最終給宦官們修建住宅區的命令不能更改,文臣們也不會有什么損失。文臣和宮里的宦官本來就是天生的死敵,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而且還能抹黑了自己這個做皇帝的形象,彰顯了文臣們勇于對抗黑暗的英勇形象。
想到這里,朱由校也有些生氣了,不過轉瞬間,便又恢復了常態,沒辦法,前期得先猥瑣發育著。
笑著踢了王朝輔一腳,朱由校說道。
“好了,起來吧。以后收起你那些小伎倆。”
正在這時,一個小黃門,走了過來,稟報道。
“陛下,周閣老在宮外求見。”
來的還挺早啊,是個聰明人,進京后直接就來見自己了,看來自己沒有看錯人。
朱由校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說道。
“宣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