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廣寧城中。
緊挨城北有一個三進大院。
這一日,院中正有一大漢在揮刀起武,寒冬之中,只見此大漢卻只穿一件單衣,也仍然被汗水濕透。
大刀在他手里被揮的虎虎生威,頗有一番氣勢。
而在堂中的門前,正有一八九歲稚童用手拄著下巴,細心的觀看著那大漢揮刀時的一舉一動,神態非常認真。
當一套完整的刀法練完之后,那大漢取下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看著門前的那個稚童說道。
“三桂,怎么樣,有沒有領悟到這套刀法的精髓?”
壯漢一邊擦著汗,一邊從屋中取出棉襖披在身上。
那稚童揚起小臉想了想后說道。
“父親說這套刀法走的是威猛霸道之路,可是父親練習的時候卻總是缺了那么幾分意境?!?
聽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如此誠實,直接的點出了自己的不足,壯漢不僅沒有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威猛霸道?你爹我這輩子是不太可能了。我練這刀法只是為了在外行走之時可以防身而已?!?
說道這里,那壯漢看著那稚童,眼中滿是興奮的說道。
“倒是三桂你,小小年紀便可看出你爹我所練刀法中的不足。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壯漢摸了摸那稚童的小腦袋,語重心長的說道。
“咱吳家以后可要靠你來振興了?!?
那稚童名喚吳三桂,在家里排行老二,原本其上還有一個哥哥,卻不幸夭折。所以如今他可以說是吳家的長子。
也是吳家的希望。
吳三桂自然明白父親話中的意思,父親吳襄只是一個在明軍,建奴,蒙古等各方勢力之間販賣馬匹等軍用物質的二道販子而已。
身上又怎么可能會有威猛霸道之氣呢,更多的是商人身上的唯利是圖而已。
吳三桂說道。
“父親,孩兒聽說當今天子重視兵事,您為何不去參加武舉,以您的身手怎么著也能搏得一個出身吧。這樣豈不比做這走私生意更安全些?”
聽到自己兒子這樣說,吳襄心里也動了心思。
常年在各方勢力之間游走,他可是清楚,無論生意做得多么大,沒有一個官身,始終如同空中樓閣一般不安穩。
兵荒馬亂之下,說不定哪天便會人財兩空。
而且前些日子建奴四貝勒皇太極率兵大肆掠奪遼東周邊地區,搶走無數糧草。
他這個遼東百事通可是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表面看是各地將官們受了損失,其實暗地里這些人們簡直賺的盆滿缽滿,不僅得到了銀錢,隨手上疏一封,朝廷還得繼續調撥糧草供其使用。
這簡直就是拿著朝廷的東西,賺著自己的錢啊。
穩賺不賠的買賣。
看得吳襄是著實眼熱。
至于朝廷里有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吳襄根本一點都不擔心。即使知道又如何,朝廷還真敢把這些人給咔嚓了不成?
哪怕是圣上知道了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
吳襄想到這里,得意的笑道。
“等朝廷再開武舉之時,你爹我就去闖他一闖。到時也讓你小子看看,你爹我究竟是怎么給朝廷當將軍的。”
吳三桂此時畢竟還年齡太小,并不能領會父親話中的意思,只是知道父親即將要去參見武舉了,那豈不是自己以后也是將門之后?
想到這里,吳三桂也跟著笑了。
正在這時,有家里下人前來稟報。
“有個自稱汪文言的書生前來求見?!?
汪文言?吳襄好像隱隱的在哪里聽說過,但是一時又有些想不起來。
于是問道。
“來人可說他所謂何事啊?”
那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