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內(nèi)閣以及戶部幾位官員便早早的來到了乾清宮門外,等候傳詔。
雖然態(tài)度積極,但是其中很多人對于改制鹽政并沒有抱多么大的希望,延續(xù)了二百多年的開中法,豈是說改制就能改制的?
如果這么容易的話,那么之前的歷代先賢們早就將這一難題處理好了,又豈會將這個爛攤子留在現(xiàn)在。
這些官員們此次之所以積極前來,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要和陛下分享從遼東帶回來的那些銀子。
現(xiàn)在六部九卿的所有官員都如同餓紅了眼的野狼一般,死死的盯著這些銀子,等著米下鍋呢,可千萬不要讓陛下獨吞嘍。
一眾官員并沒有等太久,便得到了朱由校的傳詔。
隨著領(lǐng)路的小黃門進入乾清宮后,剛轉(zhuǎn)過一個彎,幾位官員便看到今日的乾清宮之中和往日的不同。
這使的他們不由一愣。
只見在靠近暖爐的地方,擺放了一條長長的桌子,而桌子兩側(cè)早已擺放好了椅子,而桌子的一端,也就是上首位置,朱由校早已端坐在了那里。
看到這些一向都波瀾不驚的精英大臣們此刻罕見的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朱由校淡淡一笑,用手在兩側(cè)椅子上比劃了一下,說道。
“諸位愛卿,來,快請坐?!?
請坐?
劉一璟等人心中一驚,趕忙跪拜在地上,大聲說道。
“此舉有違禮儀尊卑,臣等惶恐,不敢造次。”
好家伙,和陛下同用一張桌子談事,還沒人敢這么大膽子。
要知道,哪怕平時面圣的時候,皇帝賜座,也只是屁股挨半邊以示敬畏,坐下時所面對的方向更加不敢直面皇帝,而是斜向一角。
“無妨,朕讓坐便坐,今日所議之事重大,時間漫長,朕體恤諸位愛卿皆勞苦功高才有此一意?!闭f到這里,朱由校語氣嚴厲了一些,問道,“怎么,爾等要抗旨不成?”
“臣等不敢。”劉一璟等人趕忙答道。
無奈之下,幾人只好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了看這新奇的坐法,幾人一時不知道該坐在何處,這使得他們犯了難。
正在幾人猶豫的時候,幾個宮娥走了過來,按照朱由校的吩咐,親自帶領(lǐng)他們?nèi)フ腋髯缘奈恢谩?
內(nèi)閣四位閣老分別坐于桌子的兩側(cè),靠近朱由校的地方,其他戶部官員則是按照職位大小和資歷高低,分別坐在距離朱由校遠一些的地方。
劉一璟等人屁股挨半邊,剛剛坐好,便有宮娥端著茶水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分別放于他們面前。
還有這樣的服務(wù)?
劉一璟等人更加感到不安了。
看到他們局促不安的樣子,朱由校心里卻有些得意的笑了。
以為朱由校閑的沒事干才這樣的安排這場廷議的嗎?顯然不是,談判的時候最講究的便是通過各種手段先壓制住對方,使對方的心里產(chǎn)生情緒波動,從而才方便讓對方進入自己早已設(shè)計好的規(guī)則里邊。
這些人今日所為何來,朱由校一清二楚,可不僅僅是為了商議鹽政改制的事情,他們還想從自己手里分走一部分銀子呢。
對于這樣的情況,朱由校怎么可能不先發(fā)制人,從一開始便狠狠的壓制住對方。
所以,看到情況差不多了,朱由校也不廢話,直接說道。
“朕在遼東查獲逆賊,所獲一些銀錢,本應(yīng)全部歸于朕之內(nèi)帑所有,然而,朝廷財政困窘,就連很多官員的俸祿都沒有按時發(fā)放,朕于心何忍啊?!?
說到這里,朱由校嘆了口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而這些話聽在劉一璟等人耳中卻不是那么回事了,歷代傳下來的規(guī)矩,所得無論是朝廷的國庫還是皇帝的內(nèi)庫,都不能獨吞,而是按照一定比例進行分賬。
雖然每代皇帝和大臣們分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