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查清楚了嗎?王大伴只用了其中的兩萬兩白銀,其余全部安然帶了回來?”
“回陛下,已經(jīng)全部核算清楚,王公公只用了一萬七千六百兩用來購買玉米,番薯等糧食,其余全部安然帶了回來,一分不少。”王朝輔躬身答道。
聽完王朝輔的答復,朱由校暗嘆一聲,看著跪拜在地上,花白頭發(fā)披散在肩的王安,說道。
“世人常說,宮中之閹人最貪。你這又是為何呢,其實即使你貪墨一些朕也不會有所察覺的。”
跪拜在地上的王安身子巨震,他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
在宮中摸爬滾打了數(shù)十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深入骨髓,他深知,不要看陛下如何說,關(guān)鍵要看如何做。
陛下雖然口口聲聲說著即使貪墨一點也不會有所察覺,卻是在自己回京之后,第一時間清查了銀兩。
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深吸口氣,盡量使自己平復下來,王安答道。
“這天下間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的,老奴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所思所作只求心安。”
朱由校嘴角翹起,無聲地笑了笑,說道。
“既是只求心安,那么朕便將此次剩余銀兩全部賞賜于你吧,這樣你拿著總該心安了吧。”
“老奴不敢,老奴心中依舊難安。”
“銀子不要?那么你便還是回到宮中,擔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之職吧,這個職位可是一直都空著呢。”朱由校再次提出一個條件。
王安身子顫抖的厲害,甚至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笑話,現(xiàn)在司禮監(jiān)之所以沒有掌印太監(jiān),是因為陛下將蓋印的權(quán)利收回到了自己的手里,現(xiàn)在讓自己來擔當這個職位,這不是在和陛下政權(quán)嗎。
想到這里,王安趕忙說道。
“老……老奴……什么都不要,只求……只求陛下能讓老奴去南京守皇陵。”
守皇陵,這可是一般犯了錯的太監(jiān)被貶斥責罰的地方,去到那里的太監(jiān)下場一般都很凄慘。王安想要去守皇陵,基本上就等于將自己流放了。
朱由校沒有搭他的話茬,語氣有些嚴厲起來,說道。
“若是朕非要你選一樣呢?”
“若陛下真要執(zhí)意如此,那老奴只好以死謝罪了。”王安的語氣決絕,說完這句話后,竟然失禮的抬起頭來,與朱由校進行對視,眼神中滿是堅定。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
視死如歸的堅定,還有看向朱由校時的贊賞,甚至朱由校從他的眼神里竟然看到了一絲解脫。
“王安你放肆!竟敢忤逆陛下,對陛下無禮?!”
王安連續(xù)的謝絕恩賞,早已看呆了一旁的一眾內(nèi)侍,在他們看來,陛下的賞賜無論是什么那都是天恩。
王安倒好,連續(xù)拒絕之后,竟然還敢直視陛下,這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于是,反應過來后,內(nèi)侍們除了嚇出一身冷汗外,便是急忙大聲呵斥。
卻見朱由校擺了擺手,壓下了這些人的聲音,平靜地說道。
“好,朕答應你。這對你或許是一種解脫吧。”
沒想到陛下會答應,其實這次回京王安是抱著必死的心情回來的,他以為今天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出這乾清宮的。
卻沒想到陛下不僅沒有責罰他,反而還讀懂了他,答應了他的請求。
一時間,在這宮中發(fā)生過的一幕幕全都涌上了心頭。
曾幾何時,坐在上邊的那個人是先帝,而站在先帝身旁的那個內(nèi)侍正是他王安。而現(xiàn)在一切物是人非。
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王安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眼淚不住的從眼眶中滴落下來。
雙手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沓紙出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說道。
“這是老奴近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