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父親。”
喉嚨被刺穿。
宮田廣孝發不出聲音,但他的目光,似乎在說這句話。
但北原南風沒有跟這位將死之人再說什么。
他抬起左手,輕輕擋在他的眼前,然后右手握住刀柄,緩緩將刀拔了出來。
宮田廣孝劇烈地抽搐了幾下,接著,永遠地安靜了下來。
哐當。
遠處。
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齋藤一郎站在不遠處,看著北原南風和他前方的宮田廣孝,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有些悲傷。
北原南風回頭看了他一眼,接著視線緩緩上移,看了眼漂浮在半空中,膽小如鼠的‘蛋糕女神’。
她的工作效率還挺快的,已經快要解決了。
虛影只剩下半個人身。
而就在北原南風看向‘蛋糕女神’的時候。
“失禮了。”
齋藤一郎也緩了過來,她慢慢來到了北原南風身前,朝他鞠了一躬。
北原南風讓開位置。
齋藤一郎再次鞠了一躬,這才慢慢蹲了下來,看了一眼宮田結衣,確認她平安無事后……轉頭望向了癱坐在椅子上,永久閉上了眼睛的宮田廣孝。
沉默了許久。
“其實他之前不是這樣的。”
齋藤一郎蹲在宮田廣孝身前,輕輕掰開宮田廣孝因為疼痛死死攥著的拳頭,小聲說道。
“……”
北原南風本來想說不感興趣,但看著老人的背影。
北原南風想了想,最后沒有說話。
“年輕的時候,他是個溫文爾雅,平淡豁達的人,幾乎沒有什么負面情緒,深受長輩們的喜歡。反倒是我,癡迷武道,到處惹是生非,最后混了一年極道,還進去蹲了兩年牢。”
“現在想想,當時的我,真的是愚蠢無比,而當時來接我出獄的廣孝,也是這么說的。那時候。他就已經把自家產的罐頭,賣到了關東的每個角落,他意氣風華,我跟他比起來,差距就如同天塹。”
齋藤一郎背影有些蕭索,自問自答道“是啊,根本就不能比,他會越來越好,會成為我一直需要仰望的人,我一直都這么覺得,直到……他遇到了夫人。”
“其實兩人剛開始,真的很恩愛,簡直可以說是模范夫妻,結衣降生的那天,兩人甚至在產房上就商量著想要再多個孩子,廣孝那幾年,幾乎將所有的心思和時間,都給了母女兩人。”
齋藤一郎語氣透著一絲追憶,但追憶,很快就變成了苦澀。
“但一場急病后,什么都變了,我想不明白,為什么人的變化能那么大,在得知自己沒幾年活命的時候,又恰巧知道夫人不是人的時候。猜忌便出現了……他不再溫文爾雅,不再平淡豁達,他變得疑神疑鬼,變得孤僻,變得難以交流。”
“長久以來的猜忌,在某天廣孝發現自己站不起來時,終于爆發了,長久積蓄的矛盾,怨氣,不滿統統變成了惡意和惡語。
最后的結果就是,夫人離開,廣孝變成了這幅鬼樣子,日漸虛弱的同時,所有之前對夫人的愛意,都變成了仇恨。他成為了惜命的混蛋,藤原家的人只是口頭跟他說,可以讓他活下去,他就毫不猶豫的把眼中那個女人生育的女兒賣掉了,不帶一絲猶豫。
他自己親口說……他想要活下去,他沒有錯,都是夫人的錯。”
“北原先生。”
齋藤一郎看著宮田廣孝,背對著北原南風“我看著他長大,陪了他差不多三十多年,明明一直都是好好的,你說,到底為什么,為什么他會變成這幅樣子?”
“……沒有為什么。”
北原南風看了眼一邊的近衛正男,道“雖然這人白癡是白癡了點,但有一句話他確實沒說錯,每一次抉擇,就能帶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