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活人有活人的利用價值。
那時候我小還不懂,父皇讓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現在我才知道,從十幾年開始,父皇就從來沒拿我們當過一個獨立的人。
我們只負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每個人都做好,這件事就成了。
比如說在軍校,對,你也是軍校出來的,你知道軍校什么氛圍。
所有人該干什么,該怎么干,不需要我們自己想,就好像無形中有一只大手在操控著我們的思想和意志,在引導著我們的行為。
一個戰士戰死了,政工的那批軍官高呼著吾皇萬歲,喊著那句‘大楚將帶著我們的意志飛向天空!’的口號,便激勵了更高昂的戰斗士氣。
死亡也是有價值的。
當年武寧保衛戰的時候,老侯還有小顧,這倆人你不一定認識,當時老侯是武寧的守將,小顧是監軍,倆人就雙雙戰死在了武寧。
其實他倆能活下來,可活下來的價值哪有戰死的價值大?
那時候,侯家是洪州當地很有份量的一支,軍中的隊伍最初也是老侯拉起來的。
老侯只有戰死,這群人才能跟著我父皇死心塌地的造反。
而且老侯一旦戰死,父皇也不用擔心軍中誰再會和他有分權的風險了。
至于小顧,我那么和你說吧,他就是你們君衛隊前身的創始元老!”
一抹驚訝,浮現在了耿連城的臉上。
“那時候父皇有一批門生,被父皇教育的很出彩,比如現在的嚴真,咱們大楚的嚴總,本帥可真是煩死他了。
他就是顧有志死了之后君衛隊的領袖。
這批君衛隊的骨干轉戰贛南,給咱們大楚保留了火種,也拉起了一支部隊,所以要么怎么說,沒有君衛隊就沒有我大楚王朝。
小顧一戰死,這批學生內心里的投降想法就斷絕了,他們會感受到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知道趙宋是打算把他們趕盡殺絕,所以,為了他們自己,他們也得拼了命替父皇解憂分擔。
這倆人你說說,是不是死了比活著的作用更大。
你不懂我父皇的心理,我也不太懂。
但我知道誰懂。
我大哥,還有嚴真那個混蛋。
這倆是最懂我父皇心意的。
所以他們倆大權在握,舒舒服服,不像我,用到的時候就用,用不到就一腳踢走。
索性本帥也看開了,愛咋咋吧,不是都喜歡參老子嗎,參去吧,這群人要是能參倒老子,那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呢。
哈哈哈哈。”
駱成武喝的痛快,嘴里也越扯越沒有分寸,摟著耿連城肩頭說道。
“你還記得你們君衛隊剛開始的綱領是什么嗎,我給你回憶一下,說的是為了反抗暴宋,我們應該團結一切力量。
現在呢,早就改成了‘君父的意志即君衛隊的意志’、‘為君父獻身是最高榮譽’,還說什么團結、奮進、協作,過時啦,咱們現在全國上下團結一心的應該是多想想,怎么搞好對父皇的絕對忠誠、對國家的絕對忠誠、對民族的絕對忠誠。
也就是之前老嚴在軍校里強調的圍繞三個忠誠。”
耿連城吞了口唾沫。
“知道本帥為什么跟你說這些嗎。”
駱成武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壇,低聲罵了句兩壇酒準備少了,便解下自己的佩刀拍在桌子上。
“你自己也是君衛隊的成員,還是高級成員,是這次我大楚北伐的總參謀,可是你不覺得你自己的想法有些太多了嗎。”
“你忘記你們君衛隊的綱領了嗎?”
“今天你還當著大庭廣眾的面說中央不可能下這種決議。”
“這句話就會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