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收回,落在撐著黑傘的人身上。
黑傘沒有抬起,反而更壓低了幾分,六月炎夏黑傘遮擋面容黑披風掩蓋了身形“不用去。”
聲音是女子。
從遠處看二人是同時停了下來,但事實上是這女子先停下腳,跟隨的男人才停下來。
她停下身形轉向田地這邊,這邊如此喧嘩熱鬧,是一路走來未見過的,所以好奇了吧。
但她又拒絕了去探看,并不想要知道這邊發生了什么事。
男人應聲是,撐傘的女子抬腳邁步向前而去,這邊的喧鬧恍若未聞。
兩只螞蟻般的身影沿路慢慢而去,站在山路上的富家翁收回視線。
“他們適才是不是在看你?”他興奮說道,“竟然能察覺,可見有些本事?!?
木和尚手中的木杖垂下,視線看著路上的兩人。
“敢現世自然是有些本事?!彼馈?
富家翁神情感嘆“能聽到你夸贊可不容易。”又形容肅重,“既然是需要在意的魑魅魍魎,何不出手除掉?更何況適才他們發現你了?!?
既然發現危險,那對方說不定要先動手或者逃。
木杖頓地輕響,和尚收回視線轉身衣袖輕甩,邁步沿山路向上“無須我出手,自有天收?!?
樹精妖怪是可以存在的,他卻要人收除,這個不可存在的反而不用理會?富家翁從山石上跳下來“那不可存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和尚再次回頭,此時他走出了樹蔭面容呈現在日光下,臉上的塵埃褪去露出干凈的眉眼,他伸手指了指上空“就是不可見天日?!?
富家翁抬頭看天,失笑“這天日就在這里,怎么能不見?”
他再看向路上遠去的兩人身影,萬物皆在蒼穹之下,怎能永不見天日?
“見了天日會如何?”他問道。
“會死?!?
和尚的聲音傳來。
見了天日就會死,那還真不用人出手了,天命不可抗,富家翁收回視線,見和尚已經向山上走去,忙晃動肥胖的身軀追去。
“和尚,你真在道士這里住下?小心佛祖怪你?!?
“佛祖在我心中,又怎么會因為我去哪里而怪我?”
“論辯難我辯不過你?!?
“論掙錢治家也沒有見你多好?!?
“和尚,如此刻薄可不好?!?
伴著言語來往,兩人在山路上走去,沒入林中只聞聲不見人,漸漸的人聲也林深掩去,山間清凈。
身后的喧囂拋卻遠去,烈日炎炎下小路不見人影,只有兩人的腳步聲輕響。
“小姐前方是哪里?”男人掀起斗笠看去,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雖然是自己一步步走來,但似乎并不知道身在何處。
“下屯縣。”傘下傳來聲音。
男人的神情有些驚訝“下屯縣了啊,竟然轉來轉去到了這里,那距離江陵府不遠,我們很快就能到家”
他的話沒說完,傘下傳來喝斷聲“方二!”
被喚作方二的男人立刻閉上嘴,臉上浮現慚色眼中還閃過一絲驚懼,下意識的抬頭看天,烈日晴空,但不知是不是幻覺,似乎有雷聲隱隱滾來。
女子手里的黑油傘再壓低幾分“走吧?!?
方二抬手將斗笠壓了壓,跟在女子身后向前而去。
二人沒有再說話,緩慢不停不歇的走著,走小路穿荒野繞村莊過城鎮,從烈日炎炎走到了落日昏昏,暮色里路上有老人牽著牛緩步而行,其上坐著小童手中一把草葉翻舞。
看到這迎面走來的兩人,老者和小童都露出驚訝的神情,畢竟天不下雨也沒有烈日已近黃昏還打著傘很是怪異,而且看他們的要去的方向
這兩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