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老者忍不住道“鄉(xiāng)親,你們要去哪里?前邊是山,天黑走不得了?!?
女子腳步未停,手中的傘微微抬起,前方暮色里隱隱有一座山盤踞。
“我們隨便走走。”她道,傘再次壓低。
隨便走走?
老者怔了怔看著這兩人走過去,天都要黑了,隨便走什么?還是個女子
“爺爺,爺爺?!迸1成系男⊥l(fā)出有些驚慌的喊聲。
小童手里的草已經(jīng)跌落,臉上滿是驚恐。
“爺爺,那個人,那個人的臉。”他結(jié)結(jié)巴巴,伸手指著路上漸漸走遠(yuǎn)的兩人。
那個人的臉怎么了?斗笠下男人的臉普通,一點(diǎn)也不嚇人,老者不解。
“那個打傘的,頭和臉,都裹著黑布?!毙⊥谧约耗樕媳葎澮幌拢蓤A眼,“只眼睛鼻子嘴巴露出縫隙。”
適才那女子把傘抬起了一些,老者在后方視線看不到,小童坐在牛背上又正在其身旁所以看到了形容。
大夏風(fēng)氣開化,女子也如同男子般自在行走,那些富貴女子們出行會用遮面遮擋塵沙和日光,保護(hù)她們嬌美的容顏。
這種沒有日光也沒有塵沙的時候頭臉包裹,應(yīng)該也是為了保護(hù)容顏,是不能見人的容顏。
或者因?yàn)閭?,或者因?yàn)樘焐舐?
老者的臉上浮現(xiàn)幾分同情,視線落在那走遠(yuǎn)的撐著傘女子身上,不知道她經(jīng)歷了什么,聽聲音還很年輕,便要裹在布袍里遮蓋下,只能在大晚上去沒人的地方隨便走走,可憐。
那女子并沒有察覺他的憐憫,腳步不停的走向漸漸被夜色籠罩的大山。
幾次日升日落,當(dāng)再一次天光放亮的時候,衣袍上沾滿泥土,手中的黑傘和頭上的斗笠都蒙上風(fēng)塵的兩人終于停下腳步,看向前方的一座城池,清晨的日光下其上江陵府三字清晰可見。
“小姐,我們到”方二摘下斗笠,竭力的克制,激動依舊難以掩飾,話到嘴邊又微微吞咽,最終只再吐出一個字,“了。”
這一次女子沒有喝斷他,黑傘雖然壓低沒有抬起,但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
“到家了?!彼馈?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