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當然不能皇帝一個人說了算。
皇帝立刻召來了崔征,讓項云把這件事再給崔征說一遍。
“相爺,你覺得如何?”等項云說完,皇帝迫不及待的問,神情歡喜,“有楚國夫人在麟州,麟州的民眾就能安心了。”
崔征皺眉道:“多此一舉,大費周章.....”
兩地兵馬將官調換的確是很麻煩,距離遠,兵馬多,來來去去要耗費不少時間。
項云道:“可以只讓將官調動,兵馬不用動。”
崔征看他一眼:“現(xiàn)在可是征戰(zhàn)的要緊的時候,臨陣換將不是什么好事,項都督很有信心嗎?”
項云道:“別說是衛(wèi)軍,只要有心殺賊,哪怕是一群流民,在我項云手里皆能成軍。”
溫文爾雅的項云在說起征戰(zhàn)的時候,有毫不掩飾的傲氣。
皇帝連連點頭:“項都督有勇有謀,善領兵。”
前些時候安康山占據(jù)河東道,蓄勢進攻麟州,李明玉又突然不告而別,是項云帶著傷病的身子排兵布陣,不僅穩(wěn)住了麟州,還指揮張安王林將麟州的外的安德忠叛軍擊退五十里。
崔征道:“事無絕對,沒有發(fā)生的事不可斷言。”
雖然這樣說,但他沒有再將帶來的回京城的文書打開讓皇帝批閱。
項云道:“這是我從戰(zhàn)術和戰(zhàn)事局勢上來想的,具體可不可行,怎么操作,還要相爺和大家商議周全。”
崔征嗯了聲,項云便施禮告退,走出門邊,聽崔征在內對皇帝道:“陛下先看看這些....”
皇帝的聲音有些忐忑:“不是說不用把人都帶走,還用看嗎......”
崔征的聲音有些惱怒:“陛下,難道你打算孤家寡人回京嗎?”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皇帝連聲道,“朕這就看....”
項云邁出門,門在后關上,隔斷了其內的聲音。
蔣友在室內等候,看到項云進來忙詢問:“如何?崔相爺同意嗎?”
他不問皇帝,而是問崔征,聽起來有些大逆不道,在室內的老仆便走到門外守候。
項云道:“相爺跟陛下一樣,都是想要回京的,所以只要我的目的是要他們回京城,他就會同意的。”
蔣友松口氣:“那就好,我還擔心他不信都督呢。”
項云笑了,扶著桌子慢慢坐下來,看了眼輿圖,這些日子他這傷病身困在皇宮斗室,但心神一刻也沒有離開外邊的廣闊天地。
“他信不信我不重要。”他說道,“他不信武鴉兒就夠了。”
......
......
崔征舉著燈仔細的看輿圖,皇帝在他身后跟著看。
“相爺,你看什么?”他問,又道,“你看,總體來說我們衛(wèi)軍占據(jù)優(yōu)勢,安賊的叛軍四分五裂了,所以項都督說的......”
“項都督這個辦法可行。”崔征道,接過皇帝的話。
皇帝大喜:“相爺說好就一定好。”
崔征對這虛假的夸贊毫不在意,依舊看著輿圖:“他這個辦法對于回京來說,完全是多此一舉,沒必要。”
皇帝頓時又忐忑:“也是更穩(wěn)妥吧,多做比少做事總要好一些....”
“那可不一定,有時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崔征斷然反駁,比如這次回京,除了考慮怎么安置民眾,怎么有序回京外,其他的事都不需要考慮,尤其是那些懼怕危險,考慮自身利益而阻止回京的人更不用理會,當機立斷快刀亂麻。
皇帝被他再次反駁,神情訕訕,不說話了,看著面對輿圖的崔征,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室內的凝滯崔征并不在意,他看完輿圖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