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著讓他來河南道,讓他把河南道給她留好,嘖嘖,女侯不是不肯離開京城嗎,為什么突然肯來宋州見陛下了?嘖嘖。”
伴著他一疊聲嘖嘖言語暗示,項云看完了這封彼時還是楚國夫人的女侯給韓旭的信,嬌蠻憨癡,又兇又嗔,指明要河南道才肯出京......
從字面意思來看是擔心離開京城后失去權勢,所以要把控四周,那時候是沒發生宋州夜宴刺殺事件,現在再回想,這滿紙女兒鬧的言語寒意森森啊。
“明玉既然知道,為什么不上報!”他肅容道,“管爺,謀逆大罪,知情不報,是同黨!”
老管跳起來:“我說項云,那時候,我們怎么想到那女侯要做這種事!明玉公子,一個小孩子,他知道什么啊!”
他伸手指著項云。
“我們明玉可是一直反對陛下回京的,一直說危險,有用嗎?有人聽嗎?還被韓旭罵了個狗血噴頭!”
“你現在來指說明玉公子是同黨?”
他瞪圓看著項云。
“項都督,你什么意思啊?”
項都督.....項云輕嘆一聲:“管爺,喊都督就見外了。”
老管對他呸了聲,冷笑:“項都督有了新人了,我們這些人,當然成了外人了。”
項云知道他說的是齊山,沒有接這個話題,反問:“你們當初既然知道,也該給我打個招呼啊。”
老管抱臂看著他:“項都督知道了能怎樣?以項都督的智慧,先帝一死,您就猜到了吧?先帝都死了一年了,項都督不也才來嗎?”
他再長長的吐口氣,幾分悲痛。
“當時宋州是我們公子負責外圍警戒的,有叛軍刺客潛入,他是大罪難逃,當時女侯在先帝尸首前,就要問罪小公子,他能怎么辦?”
“盡管如此,他還是給我們下令,讓我們把韓旭這個罪人關在麟州。”
“我們公子則在女侯手下,忍辱負重聽候調遣,以待!”
他說到這里看向項云,抬手抹了把胡子。
“項都督,如果不是你喊讓韓旭認罪,我們真要跟你拼命了!”
項云默然一刻,道:“明玉做得很好,是我思慮太重畏怯,到現在才敢問罪女候。”
老管重重的吐口氣:“今日由你說這句話,我們也放心了,你把韓旭拿去吧。”
他說著又想起什么,摸出一封信。
“哦,這個,大小姐剛給你寫的信,還沒來及送去,正好你過來了,不過你看看也就算了,其實也不是請你幫忙,只是想提醒一下,有了新人別忘了舊人。”
他將信拍在項云手里,轉身就要走。
項云拉住他的手。
“管爺。”他道,“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老管回頭看他。
項云將他的手重重的握了握:“請與我同去,劍南道與隴右道,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