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所言,皇甫夫人是一位看似柔弱冷淡、實則警惕如獵手的女子,很不好哄騙。
面對家中有那樣一位大娘子的上司,默沙龍明白,自己根本無須思考那些假仁假義的方式,去套近乎,只要讓他直截了當地宣泄,他就會慢慢引你為親信。
默沙龍于是對帳外道“十六郎,進來回話。”
誰?誰是十六郎?
皇甫珩抬起頭時,一個穿著葛襖、戴著裹頭的神策軍軍士站在他面前。
再定睛一瞧,哪是什么軍士,分明是那日青綺門外隱蔽的酒肆中的胡姬。
“大夫這幾日辛勞奔波,早些休息,末將告退了。”
默沙龍甚至都不待自己的上司有所反應,就扭頭出帳了。
小胡姬跪了下來,開始收撿皇甫珩方才擲下摔破的陶盞。
“你叫什么名字?”皇甫珩沉著嗓子問道。
“塔娜。”
“沒有漢名?”
“回將軍,在長安城時,曾有一位詩人,替奴起了個名字,叫青客。”
“青客?”皇甫珩鼻子里哼了一聲,“客舍青青柳色新?這些吟詩作賦、酸腐不堪的男子,能起出什么好名來。”
塔娜將陶片歸置到帳角,又回到皇甫珩對面,仍然跪了下拉,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
皇甫珩盯著她看了片刻,終于開口道“塔娜,這身軍服,你穿著忒也丑怪。脫了罷,教我看看,上回的鞭傷,好些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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